聽者有意。
家裡賺錢的人,這個短語,讓她心頭輕顫,帶著惶惶不安的悸動。
不再是住在一起的舍友,也不是普通的朋友。
更不是員工、下屬或合作夥伴。
是“家裡賺錢的人”了啊。
楚弦笙微微抿著唇角,完全壓抑不住的笑意,依然從她的眉梢眼角流露出來。
她抬頭看蔣叔貼春聯,嘴角差點兒咧到耳根,耳朵也悄悄地紅了。
柳溪正好百無聊賴地看過來。
今天外面很冷,剛下過冷冷的小雨,寒風凜冽。
她們兩個女孩子,都戴著大厚帽子和圍巾手套,全身穿的圓滾滾。
柳溪朝圓滾滾的楚弦笙望過去,正好看見她仰著臉,笑得開心的模樣。
這樣看起來,楚弦笙跟她平常那種成熟的大人模樣完全不同。
臉蛋被風吹得紅撲撲的,頭上的毛線帽款式簡單,卻正好把一縷髮絲給壓在了臉前,有些俏皮。
眉眼因為寒冷而有些發紅,卻因為開心的笑意而更顯生動。
柳溪看得心頭微微一動,好像有人用一根琴弦,在她的心臟上划過一道長線。
撲通撲通。
心跳的聲音,在這一刻很明顯。
柳溪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困惑地皺起眉頭,心想:難道是因為太冷,心臟有點兒承受不住了?我的心肺功能有這麼差嗎?
“啊,下雪了!”
楚弦笙忽然大聲說,聲音里藏著抑制不住的驚喜。
柳溪抬頭看,只見灰濛濛的天空下,一些細小的雪珠紛紛揚揚,灑落下來。
“哎呀,真的下雪了!”
蔣叔剛貼好所有春聯,和春聯下面對應的小塊裝飾剪紙,爬下梯子來,搓著手興奮地往外看。
別墅外面靜謐的車道上,慢慢地,積起一點不明顯的白。
“哇……”
柳溪看著雪景,有點兒感嘆。
她在瑛國看到過更大的雪,也看慣了各種各樣的雪中場面。
但瑛國的雪總是跟聖誕節、元旦之類聯繫在一起,並沒有此刻的風味。
前前後後都是充滿了中國風的色彩,車道外的樹上和路燈上,都掛上了紅色的燈籠串兒,身後的大門處,貼著紅色的春聯。
這裡,是家。
雖然失去了很多,但這裡永遠是她的家,是她很有歸屬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