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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鳳致氣得只好冷笑,道:“原來我得感謝你不曾糟蹋到底,多蒙恩惠了。”殷螭也冷笑,道:“我可不待聽你的風涼話!你自己把承認愛我當作多麼難為qíng的事,自己覺得犯賤,那我便是作踐你也應該,是不是?承認了也是一心作難,不肯慡快,明明大家同尋快活,卻偏要當做是給我恩惠——你這般愛我,我也不稀罕!”他直接bī問到林鳳致臉上去:“你捫心自問,說是愛我,除了勉qiáng給我之外,還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做再多的壞事,也想著我們要在一起;你倒好,只會拆散我們相愛不相見,動不動往絕路上bī!你為我們廝守一處著想過半分沒有?”

林鳳致抬了一下頭,卻閉口不言,殷螭瞧著他,道:“怎麼不說話?你還當我蒙在鼓裡?還是等著日後說破了好讓我感激涕零?可惜你沒機會也沒人證了!”林鳳致目光下垂,聲音平靜,道:“便是如此。”

他沉得住氣,殷螭卻是最容易急噪的xing子,當這時只是無名火起,說道:“哼,你倒知機!你看到張虎臣的時候,就知道我明白你打算了,也知道我不領你的qíng了,是不是?張虎臣一起初本是你安排的人,卻反被我搭了過去——你當年口口聲聲說對我自有安排,卻是些什麼樣的安排?”林鳳致道:“既是我自作聰明,也就不必說了。”殷螭冷笑道:“你不是自作聰明,是自以為是!你當我便該感激?你要是索xing關我一輩子,甚至斷送我xing命,我倒服你狠,你卻只打算囚我十年,算是給安寧抵罪?十年後你安排偷天換日,讓張虎臣救我出來,算作還我自由?呸,我還瞧不上你這好主意!”

林鳳致到底抬起眼來看他,語氣仍然平靜:“我本來打算,若我壽促,那麼在我命盡的時候必定還你自由,保你安全,也未必定要十年——但我只能送你出海,遠赴呂宋爪哇,不給你有生之年播亂國朝的餘地,你要怨恨,我也無法。”殷螭道:“哼,左右不過是將囚禁換做流放,還想要我不怨恨?安寧是我親侄兒,就算全是我謀害了他,也是我殷家家事,你又憑什麼來判我的刑罰?你當是你什麼東西!”

輕侮的話一旦出口,下面便順理成章直迸出來:“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管我?就算皇兄安好,我一輩子做個親王,也是龍子鳳孫天生尊貴;你不過是老俞玩過的芝麻大的官,到我手裡也是個被玩的份兒,就想做起大來!你要敢學你老師謀反,我倒也佩服你有能耐,結果弄倒了我,還不是對安康那娃娃俯首稱臣,連大柄都掌不住!既然臣服安康,那你就老實服從,他要你的身子你便該乖乖給他才是,怎麼又轉頭跟我私奔?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朝三暮四沒主張的下賤貨色!”

他們身側牆垣間還帶著未曾熄盡的火,無人的街巷中死屍láng藉,一陣陣血腥焦糊的氣息沖人yù嘔,大約也正因為在這樣的地獄變相里,人心深處隱藏著的怨毒,最不堪的言語,才會肆無忌憚的發泄出來?

林鳳致再不想理會他,也終於被氣得聲音有些發顫:“我適才便說過,我貪戀愛 yù,自輕自賤,一切都是活該!若說我惑於私qíng失心無主,我都承認,但是……做人臣的道理,不是逢主之yù!你這等人……原是不懂,直到今日,你也沒有人君之器。”殷螭冷笑道:“我做不做得君主,你說了算?真是從太祖太宗起,就將你們這幫文臣慣得不象樣了,自以為天下事都由得你們指手畫腳!這江山是我家祖宗打下來的,說好聽一點,你們也不過是我家僱傭的奴僕,讓你們管些事,就做張做勢連主子的是非也管起來?好不成話!”

林鳳致厲聲道:“天下由天下人主持,豈是一家一姓之私產?‘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聖人的道理都不知,你還妄想做天下之主!”殷螭喝道:“好啊,這天下不是我一家一姓的,怎麼你推翻了我,還是要換個姓殷的上位?你不服天下是我家的,想要謀朝篡位,易姓更朔?好大膽子!”

這句話又一次將林鳳致鎮住了——倒不是林鳳致辯駁不過殷螭,而是林鳳致委實當不起這個圖謀篡位易代之名,尤其是曾經做過廢黜皇帝的事,便格外怕這個“篡”字來誅心。林鳳致的想法,乃是君主無道,臣子便有權行伊尹霍光之事,但縱使換主,也不敢徹底改朝換代,說到底,還是怕一個不忠的惡評。

忠君與忠於某一個人的區別,林鳳致分辨得清,然而忠君與忠國的區別,林鳳致這個時候,還不敢截然分開——儘管早年也曾自稱狂悖不道:“這一家一姓之天下,與我何關?”但那是官低位卑時的少年意氣之語,到這時越是坐上高位,越是cao過權柄,便越是謹慎保守,只怕被人將疏狂當作逆萌,“有野心”這三個字,是林鳳致死也不願沾染上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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