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清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注視,又說了一遍來意:“小姑娘,裴茗在這裡嗎?”
裴茗回過神來,不好意思道:“我就是裴茗,您是?”
“我是裴庸的母親,裴言清。”
裴茗馬上從高凳上跳下來,站好:“伯母好。”
裴言清伸出右手食指搖了搖:“不用把我跟那個小崽子放到一起論輩分,叫清姐。”
“這不大好吧。”裴茗不敢答應。
裴言清一邊看四周的陳設答道:“沒關係,我一向是這樣,跟誰都是平輩相交。”
她的行為太過自然,倒教人覺得理當如此。
“怎麼又不說話了小姑娘?”
裴茗把心裡的想法脫口而出:“我是想到,如果清姐來做裴氏珠寶的代言人,來買珠寶的人一定會多上好幾倍。”
裴言清笑道:“這可不行,我從來不把自己的樣子投到這種廉價粗糙的廣告牌上的。”
裴言清說的廉價當然不是指真的廣告牌,而是指這種明星代言的商業模式。裴茗突然想起,裴言清就算再美,也是屬於文藝圈的,而文藝圈跟娛樂圈之間,可是隔著一道天塹,哪一方都不會輕易跨過。
裴茗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麼,連忙道歉:“是我冒犯了。”
裴言清並不在意,道:“不是有意拂你的面子,你們做慣了奢侈品的,應該也明白,美本身就是一種稀缺資源。”她並不避諱談到自己的美麗,“只有自由,才能最大程度地激發它。一旦有意用來獲利,就要趨向虛偽。”
裴茗想,這樣精靈般的人,一定是被所有人寵著生活的。
“不過,”裴言清突然湊近,“如果你答應裴庸的表白,我這個婆婆,也不能表示心意了。聽說他前兩天為你打了一架?”
裴茗趕緊解釋:“您別生氣……”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為了愛情嘛,況且我也知道,就他那缺乏鍛鍊的細胳膊,打架?被揍還差不多,惹不出什麼事兒來。不過,小姑娘,人家為了你挨了揍,沒有感情也得有點感動吧,他長得也還湊合,不然,你就跟他試試?”
這要是再不解釋,可就真說不清楚了。
裴茗瘋狂擺手:“您聽我說,裴庸只是看不慣別人糾纏我,幫了我個忙,我跟他,什麼事情都沒有。”
“真的?”
“真的!”
“好吧。”裴言清遺憾地搖搖頭,“本來我還挺喜歡你這個小姑娘的。想著那小崽子眼光還不錯。那就算了吧。”
半個小時後,被稱作“長得也還湊合”的裴庸,在裴言清面無表情的注視下坐到後車廂。
他有點心虛,裝作沒事的樣子跟坐在駕駛位上的陌生男子打招呼:“這位是,新小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