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看向沈墨鉤的眼神不免多了幾分憎惡蔑視,憤憤將手中軟布丟開:“你瘋了?崇光就算活該是被你gān,也不必這等不吝氣力吧?”
崇光見他誤會,嚇了一跳,忙道:“不是爺!是鍾游,我方才只是不敢說,才看爺一眼。”
蘇小缺大是不好意思,咳嗽一聲,正想道歉,沈墨鉤卻渾似無事,道:“江湖盛傳沈墨鉤妖yín殘nüè,jian污區區一個男寵,又算什麼了不起的罪名?”
見蘇小缺目中露出不忍之色,不覺起了逗弄之心,指著窗外一樹灼灼紅桃,淺笑道:“你若願意賠罪,就用嘴為爺摘一枝桃花罷。”
聲音奢華優雅中,頗有幾分調笑曖昧。
蘇小缺自是一百個不願意,但沈墨鉤既然開口,也只得撇下崇光的屁股,足尖輕點,向那株桃樹飛去,他輕功已到了隨心所yù的地步,空中如飛鳥一般,划過一道異常優美的折線,甚至無需借力,已至花樹,橫身繞了一匝,尋到一枝娉婷怒放的,單足立於樹gān,張口咬住花枝,下頜一抬一偏,白衣翩然,已銜著一枝桃花回到沈墨鉤身邊。
沈墨鉤見他翩若驚鴻,倏忽來去,姿態如流水清風般難描難敘,及至靜時,半露著一口糯米銀牙,嘴唇微翹,眉揚目神,嘴邊一枝鮮紅桃花,更襯得膚光勝雪,心裡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壓著的qíng根不由得暗暗冒了芽抽了苗,怔怔起身,輕撫過他的面頰、嘴唇,指尖所觸,竟有蘇麻的感覺直傳到了心底。
蘇小缺噗通跪倒,取下花枝高高捧在手裡,恭敬道:“爺要是喜歡這花,我便去把那樹上的都采了扎一大捆,給爺送到房裡去。”
沈墨鉤微微皺眉,心想只有挽花一束悠然而行的,哪有抱著柴禾堆似的一大捆滿地溜達的?當下接過花枝,淡淡道:“不必了。”
崇光光溜溜的看了半天,一顆心仿佛青梅絞了汁水又滴到醋缸里,只酸得忍不住呻吟,蘇小缺忙趁機跑過去,見他後xué撕裂開幾道既深且長的口子,受傷頗重,忙塗上止痛生肌的藥膏,里處手指進入不便,就用脂玉的細棒沾滿藥膏送入,塗抹停當,安慰道:“我這就給你煎帖藥服下,這幾日你除了我熬的藥,再用點湯水也就是了,挨餓總比屁股開花qiáng些。”
說著給他換上gān淨的寬鬆袍子,抱著放到一旁案几上趴著,換上gān淨的chuáng褥,待一切整理妥當,這才又將他抱回臥好。
崇光得他如此無微不至的照顧,屁股眼子腳丫子雖疼,心裡卻開了朵大花,迷迷糊糊的拉著蘇小缺的手,正待睡去,卻聽沈墨鉤問道:“鍾游傷了你,你待如何?”
一言之下,崇光立即如澆冰水,驚醒過來,低聲道:“一切聽憑爺的處置。”
沈墨鉤意味深長的嗯一聲,問道:“鍾游怎麼傷的你?”
崇光垂著眼皮,不敢與沈墨鉤對視,道:“昨夜鍾游醉酒來找我,我便讓他進屋說話,誰知他借酒蓋臉,上來就拉拉扯扯,崇光是爺的人,自然不能同他做下苟且之事,拼死抵抗時,他把茶爐上的滾水潑在我腳上,我劇痛之下,被他按在地上,就……”
沈墨鉤眼神中頗似興趣盎然,看向蘇小缺,道:“小缺怎麼說?”
蘇小缺早知鍾游不能人道,聽得心中雖憤恨卻也存了疑問,又不敢在沈墨鉤面前露了端倪,只胡亂問道:“鍾游的傢伙竟有這般威勢?據說嫪毐能關銅輪而行,崇光你這傷勢活像被嫪毐qiángbào了一整夜似的。”
崇光哀哀看向蘇小缺,囁嚅道:“他……他用手臂……”
蘇小缺只聽得頭皮一炸,也不知是噁心的還是憤怒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咬牙切齒,怒道:“鍾游該死!”
沈墨鉤聽到“鍾游該死”一句,眸光微冷,想了想,吩咐百笙:“去把鍾游叫來。”
鍾游從斬經所匆匆趕來,一身勁裝,頭髮束得十分規整,一張嬌滴滴的jī心臉兒卻仍是風流得跟個鉤子也似。
見了chuáng上的崇光,鍾游臉上滿是心疼愧疚,張了張嘴,卻是沖沈墨鉤跪下,恭恭敬敬的道一聲:“爺!”忍不住又看向崇光,從懷裡掏出一隻瓷瓶,討好道:“崇光,還痛不痛?我給你帶了藥。”
崇光嘴唇哆嗦著,終是閉上了眼,不再看他。
沈墨鉤接過藥瓶端詳片刻,笑問道:“就這麼一瓶?”
鍾游怔了怔,垂頭道:“是我的不是,爺,您別責怪崇光,這些年本是我耐不住寂寞,心裡悄悄喜歡上了他……和他沒半點關係,崇光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是爺。”
沈墨鉤聽了,輕輕撣了撣衣袖,道:“這話不必跟爺說。”
帶笑不笑的看著蘇小缺,道:“該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