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缺倏然抬起頭,直視沈墨鉤:“有的。”
沈墨鉤一怔,蘇小缺已澀聲道:“我是想殺你報仇,但對你也有真心。”
瞳仁如墨黑的玉石溫潤流轉,眼白更是清透如冰雪,黑是黑白是白的格外純粹驚人:“我從小沒了爹娘,別人對我的好,哪怕只有一點點,我都記在心裡,不敢忘記……你對我好,縱然是因為我陪你上chuáng,可你也盡心盡力的教我,我很感激。”
話一出口,沈墨鉤已然明白。
他早入世間,自是種種苦楚嘗遍,那點點滴滴來自陌生人的好意,便是寒冬里的一碗熱湯,珍貴無比,別人縱是不稀罕一個小乞丐的真心感恩,蘇小缺卻是銘刻於心永不相忘。便是那憊懶無賴口舌刻薄的xing子,只怕也是小小年紀時,太懼怕那點溫暖不可預知無法期盼,而生生給自己披上的尖刺。
正如此刻蘇小缺明知自己對他不止是盡心盡力的教導,明知自己對他已然qíng根深種,卻不敢也不願提個愛字。不敢是因為怕這一點溫qíng某日驟然失去,因此只敢以感激相對,不願卻是因為一顆心早已給了謝天璧,再勉qiáng不得。
但無論如何,得他一句“也有真心”,沈墨鉤已自滿足,不禁大笑,只覺此生無憾,當下伸出手掌,道:“你瞧。”
蘇小缺低頭看去,見他中指指尖至掌心,赫然深埋著一道極細而極清楚的血線。忙搭上沈墨鉤的腕脈,一診之下,心中有數,看來這半年多未有合適的純yīn鼎爐,沈墨鉤體內廿八星經已然反噬,其純陽之力洶湧潰決,再壓制不住,先是逆手三yīn經而行,最終直衝震碎心脈。
蘇小缺凝視那道血線,知沈墨鉤命不久矣,一時眼神變幻,卻不知是喜是悲。
沈墨鉤吻了吻他沾滿雨氣的睫毛,柔聲道:“是我自己願意,不怪你。你要替你娘報仇,做得很是。”
說著反握住他的手,兩掌相抵。
倒也奇怪,兩人手掌不光一般大小,連形狀色澤都極其相似,抵在一起,如同一人的雙手。
掌心間似乎能感受到沈墨鉤溫熱的血液流動,良久蘇小缺緩緩道:“你自廢武功,真氣便不會衝散經脈,能保住一條xing命。”
沈墨鉤若有所思,笑道:“我沒了武功,你不殺我?”
蘇小缺撤回手掌,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殺,也許不殺。”
沈墨鉤見他猶豫,不禁大喜過望。
蘇小缺低頭想了一想,眸光漸漸冷凝:“我娘雖因傳功給我,這才油盡燈枯而死,但她一生卻是毀在你的手上,就算我一時心軟不殺你,也定會將你囚禁湖底,讓你生不如死,永不見天日。”
他說得惡毒,沈墨鉤卻仍是喜悅,喜悅之下不改風流,笑道:“你放心,我斷不會給你折磨我的機會,我沒了武功,你定然就不讓我碰了,我怎會捨得?”
雨絲愈發綿密急促,蘇小缺薄薄一層紅衣濕透,肌膚線條隱現,沈墨鉤只覺qíng濃火起,一指勾住蘇小缺的腰帶,啪的一聲震斷,解開他的衣衫赤luǒ貼ròu抱定,從喉嚨里溢出醇酒絲絨般的聲音:“沈墨鉤天生一賭徒,可以死可以敗,卻不可以受制於人。”
將蘇小缺按倒雙膝跪在糙地上,自己褪下褲子,卻不解外袍,見雨珠滴落在蘇小缺的背上,又滴滴滾落身下的紅衣,有些在肩胛蝴蝶骨處積了淺淺一層的晶瑩透明,不禁伏低了身子,深深吻落,火熱的手指游移到胸口,略有些粗bào的搓揉著兩點緋紅,吻在逐一加深,唇舌並用,在背後烙下一串串痕跡。
蘇小缺體內yín藥經過多次jiāo合,早已深入骨髓,在沈墨鉤手下更無半點反抗之力,此刻只覺沈墨鉤所到之處皆是滾燙yù燃,身下卻是清涼微冷,正是冰火兩重天的境況,口gān舌燥之下,雙手撐不住,屈肘伏在糙上,雙手死死揪住碧糙,鼻端一陣青澀糙香,腦中已然暈眩。
可恨沈墨鉤只管撩撥,卻不給足,蘇小缺只覺燥熱難耐,再禁受不住,臀往後湊,便yù迎上沈墨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