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他吃了藥會嘗試再次入睡,這次卻是沒有,只要閉上眼睛,路遠死時的畫面就會出現在眼前,這個夢不如往日那般驚悚可怖,卻讓林思寧比以往更加難以忍受。
吞了藥,林思寧坐在床邊,可很快他就發現,即便睜著眼睛,房間依舊讓他感覺非常逼仄,壓抑的他根本喘不過氣來。
林思寧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又從抽屜里找到了一條還沒拆封的煙。
這煙是原主留下的,林思寧戒菸很久了,一直放在抽屜里吃灰,沒有動過,卻沒想到會有用得到的一天。
林思寧拎著煙打開房門朝著樓上的天台走去,外面風很大,溫度很低,林思寧拿著煙走到了天台觀星用的天文望遠鏡前,沒有看星星的欲望,只是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冷風讓林思寧的腦子漸漸清醒了幾分,他將手裡的煙拆開,取了一支放在唇邊,火機的火光在風中搖曳,堪堪點燃了香菸。
拿著煙的手有點微微顫抖,幅度很小,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看出異常。
可就是這微乎其微的輕顫暴露了林思寧此時的情緒。
菸頭的火光在黑夜裡明明滅滅,煙霧有時會被刮來的秋風帶走,有的時候則會滯留在空氣中,模糊了林思寧的臉,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陸遠舟今天也很煩躁,他緩解煩躁的方法簡單粗暴,就是工作,把所有沒做完的工作全部拿出來做,一般做完了,心中的煩躁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回到家裡後,陸遠舟兩次試圖入睡全部以失敗告終後,他認命的爬起來拿出了今天上午和林思寧討論的有關中心湖區拆遷項目的初步計劃,開始繼續上午沒做完的工作。
忙起來就比較容易忘記時間,將方案的最後一條寫完後,陸遠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
放下手裡的筆,簡單活動了一下筋骨,去洗手間裡洗漱了一下,陸遠舟剛準備睡覺,卻忽然聽到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陸遠舟打開門出去看了看,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爬樓梯。
目測是要去天台,可天那麼大的風,穿的這麼薄說不好明天就會感冒。
陸遠舟嘆了口氣,揉了揉困得有些睜不開的眼睛,回房間拿了件外套,匆匆追著那人上了樓。
天台的門果然開著,呼嘯的風不斷從外面灌進來,凍得陸遠舟打了個冷顫。
那人就在天台邊上背對著他坐著,陸遠舟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大哥居然這麼瘦,瘦的像是風再大一些,輕輕一吹就能把他刮跑一樣。
淡淡的煙味縈繞在空氣當中,儘管來去的風颳走了不少,但依舊有些殘留在空氣里,地上散落著幾個菸頭和煙盒包裝紙。
他就回房間拿了件衣服,前後不過短短几分鐘的功夫,地上卻已經有三四個菸頭了,足以見得那人抽菸抽得有多凶。
應該是難受極了吧,不然怎麼會這麼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