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乌天心一紧,声音都哑了:我找聂原。
聂哥去干活啦!
听到聂哥,乌天紧缩着的心又稍微舒展开一些。
您是?
哦,我是他工友,他手机出了点儿毛病,今天没带。
乌天默默舒了一口气:我是他同学,他什么时候回来?
六点半下班,他应该吃顿饭就回来了吧。
好,那我到时候再来找他,谢谢你啊。
几句话有什么谢的!这男人很是客气。
乌天走出铁门,沿着正仓北路慢慢走。
两边的建筑工地叮叮当当,乌天一眼望过去,工人们都穿着相同的衣服,带着安全帽,也看不清五官。
但想到聂原就在他们之间
张爱玲在《异乡记》里写:我又抬起头来细看电灯下的小房间这地方是他也到过的么?
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什么感觉,乌天摇着头笑笑,真是矫情。
不过真的,是真的
只要想到今天下午就能见到他,就能告诉他聂原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好像心里装着一杯水,满了,晃来晃去,柔软的雀跃溢了出来。
乌天在附近转了一圈儿,实在没找着能吃午饭的地方小摊儿倒是不少,但实在太脏了。
最终还是打了车,到了最近的一个商圈,说是最近,也用了半个小时才到。
乌天在一家日式餐厅吃了碗乌冬面,料很足,汤汁很鲜,末了又要一碟寿司,也好吃,清爽可口。乌天边吃边想,聂原天天在那边吃饭,太不卫生了,对身体实在不好要么说服聂原换个地方租房子?
或者,我不住学校了,反正聂原在这工地只是短期,等工程结束了,我和他一起租个房子?
吃完饭,乌天找了家书店打发下午的时间。
《国史大纲》看了一半,《浮生六记》又看了一遍,乌天把书放回原处,打了个哈欠。夕阳橘红色的余晖已经在书店的木地板上投下一块儿标准的平行四边形。
走出商场时,五点十二分。
离聂原下班还有挺长一段时间,乌天不觉得饿,就直接打了个车回正仓北路。
再次走进那扇小铁门,经过一天的发酵,垃圾堆里的臭味儿更加刺鼻。
乌天依旧是蹦跶着,到了一单元一楼西户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