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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chuī寒看到滿地上都是方棠溪的血,一時暈眩,竟然手足無措。他武功高qiáng,極少受傷,況且出門時又穿女裝,隨身帶著一套男子衣裳和些碎銀子,自然沒有帶金瘡藥。

藍chuī寒學著方棠溪打了個呼哨,黑蹄白馬的珍珠便從門外躍了進來,輕快地踱到他面前…頗通人xing,看到方棠溪受傷昏迷在地,還湊上前嗅了嗅,用鼻子輕輕拱了拱,似乎要將方棠溪喚醒,發出哀哀的嘶鳴。

藍chuī寒將方棠溪橫腰抱起,放到馬上,看到那怵目驚心的傷口,心裡竟有一種莫名的壓抑,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將外袍解下,裹在他身上,翻身上馬,讓昏迷不醒的方棠溪靠在自己懷裡,一手提起韁繩,策馬出了月老廟。

藍chuī寒沿著來時的路,往小鎮上行去,到鎮上時已是掌燈時分,家家戶戶都已關門,更何況是醫館。於是胡亂在街上找了個人,問大夫在哪。

那人看到一個俊美男子渾身血跡斑斑,騎在馬上,懷裡抱著一個生死不知的傷者,血灑一地,見他臉上儘是bào戾兇狠之色,也不敢多說什麼,哆嗦著給他指了小鎮上唯一的大夫的住處。

藍chuī寒放開了他,掉轉馬頭,縱馬行到大夫的門外,躍下馬背,一腳踢開大門,讓大夫出來。

第4章

那大夫三十多歲年紀,竟然十分俊美,氣度閒雅。他看到門板壞了,臉色氣得發青,但發現藍chuī寒面色焦急,抓住他的袖口,手上儘是汗水,一句話說不出來,便也不再多說,伸手就揭開蓋在方棠溪身上的外袍,看了一看,將人從馬背上抱了下來,往後院的廂房走去。

藍chuī寒將馬拴在院子裡的一棵胡楊上,疾步跟上那大夫的腳步。

藍chuī寒見他似乎練過武功,心裡一驚,只怕他對方棠溪不利,跟進了後院廂房。

那大夫點燃火摺子,在房內點了許多枝蠟燭,抬起頭對他道:「外面等著,不叫你就別進來。」

藍chuī寒一開口,才覺得自己嗓子嘶啞:「大夫,你看他的傷勢有礙麼?」

「要看了才知道,你別多話!」

藍chuī寒已算得上沉默寡言了,但這大夫卻怪他多話。他也不作聲,站在一旁,看著面色蒼白的方棠溪,心裡一片混亂。

他為人雖然無qíng,卻極為自律,這半生都沒有衝動之舉,一年前,他千里赴塞外搶婚是第一次,剛才被方棠溪氣到,一怒扔方棠溪在樹林外是第二次。

不得不說方棠溪此人太有本事,竟能將他激得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不像自己能做的事。

但方棠溪如今身受重傷,卻是因他而起。

他克己禁念,對自身所犯的錯誤也容忍不能,若是這次方棠溪因此而死,他也會為方棠溪報仇,奉養方棠溪的父母之後,再還他一命。

其實一命償一命,也無甚可惜,但心裡的壓抑痛苦,卻是無法排遣。

難道是因為害怕麼?難道事到臨頭,自己終究還是惜命的麼?

他站在門外,怔怔出神。

其實這次方棠溪流血過多而死了,也不是他親手所殺,就是他不償命,也無人敢說他什麼,但方棠溪若是身亡,他也不知今後……何去何從。

習慣了有個人在身旁照顧自己,忽然世上再也沒有這個人……只是想著,便覺得無法容忍這種可怕的寂寥。曾經以為父母是永遠在身邊的,但他們撒手人世,將他拋在這世上一個人,他便知道,過於將感qíng傾注在別人身上,只會害了自己。父母會離世,這是無法避免的事,但qíng人會離開,卻會讓他不知所措,亂了心緒。

但此時此刻,他卻不得不承認,方棠溪在他心裡所占的比重比他想的還要多。

可是……方棠溪的愛qíng又有多重?如果再給方棠溪一次選擇的機會,讓他知道要犧牲他的雙腿才能救他一命,大概他也會遲疑吧。

像那種……拋棄一切不顧所有的愛qíng,要付出太多了,他不信方棠溪是真心,更何況他總是沒臉沒皮的胡言亂語。

藍chuī寒苦笑了一下。

不管再怎麼想,方棠溪的確是付出了雙腿的代價,而他也不得不綁在方棠溪身邊,除非方棠溪能再次行走如常。

如今他身受重傷,自己也必須要等到他恢復健康後,才能安然離開。

方棠溪算是達到了目的了,他也算是心無所憾了,不是麼?

不知等了多久,大夫依舊沒出來。

從虛掩著的門扉中看到,那大夫正捏了一枚金針在火上烤,慢條斯理的態度讓他心裡起了一種莫名的bào躁,幾乎想帶著方棠溪去找別的大夫。但這小鎮上的醫館只此一家,他要再找也不知要到何時。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大夫才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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