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插嘴。”他板著臉,“這個故事裡的獅子就是沒有毛,所以要從別的動物那兒借毛毛,做羊毛大衣。”
“……”
“然後小蠢羊就很奇怪:‘怎麼只薅我一隻羊的羊毛,不薅別的動物呢?’”容嶼繼續道,“鸚鵡說:‘因為我們的毛毛都不夠多呀,如果你也不願意向獅子大王獻毛毛,那他可能就要發瘋吃小動物了’。”
倪歌眨眨眼。
“於是小蠢羊心軟地妥協了。”容嶼語氣遺憾,“鸚鵡殘忍地薅光了她身上的羊毛,一根也沒給她留。”
倪歌:“……”
她下意識地卷緊被子。
聽起來就很冷。
“就在小蠢羊哭泣著尖叫時,‘砰’地一聲響,鸚鵡被獵人一槍擊斃。”講到容嶼最喜歡的地方,他的尾音不自覺地上揚,“然後獵人慢慢地靠近小蠢羊,驚喜地說:‘噢,可憐的綿羊,你怎麼一根毛都沒有了?來吧,我這就把你帶回去……’”
倪歌眼睛一亮:“煮成鴛鴦鍋?”
容嶼:“……”
容嶼很不樂意:“你還聽不聽?”
“……聽。”
“獵人說,‘我這就把你帶回去,給你取暖。’”容嶼微頓,語氣重又緩和下來,“然後,小蠢羊在獵人家裡,度過了一個溫暖的冬天。”
倪歌眨眨眼,垂下眼睫。
許久。
“你也覺得我不當初該出頭,不該變成呂芸的靶子嗎?”倪歌縮在被子裡,捲成小小一團,靜靜地望著他,“你也覺得,如果我低調一點認輸認錯,就什麼事都不會有嗎?”
“你這種理解能力,語文怎麼考的年級第一?”
容嶼恨鐵不成鋼,伸出手,在她腦門上“啪”地彈一下。
“嗷……”小蠢羊短促地叫了一聲,下意識地捂住額頭。
“我不是那個意思,倪歌。”容嶼嘆息,“我的意思是,幫不了的忙就不要幫,做不了的事就不要做,獵人的搶不僅能射殺鸚鵡,也能射殺獅子。”
倪歌眼睛一眨不眨,亮晶晶的,像落著小星星。
“倪歌。”他說,“你不要怕。”
我可以做你的獵人。
也可以成為你的獵槍。
——
倪歌這一覺睡得很死。
她有一段時間沒失眠了,最近睡眠質量好像都還不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事情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