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歌:“……”
多久不見了,還這副德行。
她心裡突然躥起一把火,掙開他,轉身就走。
容嶼趕緊又拽住她:“算了,軍民是一家,我就行行好,送你過去。”
“……”
——
窗外烈日驕陽,暑氣蒸騰,樹影搖曳。
車內開足了冷氣,呼呼往外冒。容嶼上車的第一件事,是把風頁的朝向從倪歌面前撥開。
然而她抱著背包,坐在那兒。
全程目不斜視。
連餘光都不往他身上落。
這段路程撐死也就三分鐘,容嶼在心裡瘋狂地盤算,怎麼才能既不讓她遲到,又拖長兩個人相處的時間。
想來想去,想出一聲作死的冷笑:“我們才多久不見,話都不跟我說了?”
倪歌氣急敗壞,又覺得委屈。
“明明是你……”
綿羊姑娘轉過去,想指責他。
然而她的目光一落到他身上,就幾乎是不受控制地,順著向下滑,停在他開車的那雙手上。
從小到大,容嶼都長著一雙大少爺的手,十指不沾陽春水,比女孩子還要光潔漂亮。
然而現在,她敢肯定,他指腹有繭。
因為他剛剛摸她。
她感覺到了。
這股火氣鬼使神差地,就這麼消失下去一半。
容嶼毫無所覺:“我什麼?”
倪歌決定暫時不跟他計較:“你被調回來了嗎?”
“沒。”的確有這個意向,但真正決定之前,容嶼不打算告訴她,“我就回來開個會。”
倪歌又不說話了。
所以他還要走。
他要回戈壁大漠,跟他的飛機共度餘生:)
“怎麼?”容嶼好笑,“盼著我調回來?”
倪歌還是不說話。
車在C棟門前停下,她終於看到了授牌儀式的橫幅,在空中隨風飄蕩。
“哎。”從沒開這麼慢的車,容嶼眼瞅著這時間實在沒法再拖了,戀戀不捨,又故作矜持地道,“我聽說你考到A大了,結束之後一起吃個飯啊,小同志?”
小同志聞言,意味不明地抬起漂亮的眼睫,看他一眼。
然後推門下車,不輕不重地道謝:“謝謝解放軍叔叔。”
“……”
下一秒,車門“砰”地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