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透明罐子拿出來抱在懷裡,倪歌想放下紙袋,突然發現,袋子底下還有個東西。
她愣了一下,揉揉眼睛。
……看看袋子,難以置信,再揉揉眼睛。
飛機廣播傳來通知:“……即將起飛,請各位乘客調直椅背,收起小桌板……”
倪歌屏住呼吸,小心地撿起放在紙袋底端的盒子,慢慢打開——
機艙內的燈光落在絲絨盒子上,金屬圓環簡潔大方,鑽石被切割得光彩奪目。
是一枚戒指。
蓋子裡還塞著一張紙。
飛機起飛,倪歌收起戒指,展開信紙。
果不其然,是容嶼這些年來,毫無長進的筆跡:
“倪歌,展信安。”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我本來想求婚,婚禮策劃——啊,就是你在聖誕夜那晚,見到的那個女生。她為我們策劃了一場非常酷炫的求婚,可惜材料沒有製作完,有點麻煩,來不及實施了。”
“不過沒關係,等你回來時,一定能見到。”
“……這些話我原本想當面講,但考慮到你可能會嘲笑我,所以還是寫了這封信。”
“我從沒有告訴過你,周進曾經來找我,他給了我六十六個心愿瓶。他說,那是你寫給我的。”
雖然容嶼字丑,但他一筆一划,寫得倒是很認真:
“如果掐指算時間,你參加綜藝那段時間,我應該正好在療養院裡。說實話我挺痛苦的,那段時間我看不見,做完手術之後又擔心沒辦法再回空軍,還要忍受小護士天天在我面前外放綜藝,以致於我一直懷疑,你是不是跟那個年輕的導演在一起了。”
“——幸好沒有。”
“我從沒想過,在我惦記你的時候,你竟然也這麼惦記著我。”
“你讓我覺得,自己很幸福。”
“再回頭去看所有的事,原來都很值得。”
倪歌心頭一跳。
三萬尺高空,雲霞滿天,飛機穿透雲層。
“多的話不說了,你一定覺得我的字很醜。”
“……不過,咳。”
“我還給你寫了一千張紙條……呃,好像不止一千張。藏在那罐膠囊里,你每天拆一個,拆到最後一個,就可以回家了。如果你嫌字丑,可以當做沒看見。”
“這一次——”
他在信上寫。
“不如換我,來等你降落。”
——
萬尺高空,雲霞滿天,飛機穿透雲層。
航線途徑西北,平流層之上,白霧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