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門外,走廊盡頭,蔣彧南摁熄了手中的煙,無聲無息地離開。
他的手機開始震動,他也毫不停步。
“蔣總,已經談好了。”
“好的。謝謝。”
“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請說。”
“為什麼你要繞這麼多道彎幫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你的前妻?”
蔣彧南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偏頭一看,真是不巧,身側就是她的套房。門扉緊閉。他垂下雙眸,想要壓抑些什麼qíng緒,卻顯然無濟於事。
“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她就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家人。”
是的,說“愛”太輕了,家人,她是他的家人……
☆、80
套房外那個人,無聲無息地來,無聲無息地去。走廊上的壁燈將那人的腳步拉得越來越纖薄,直到最終走遠不見。
套房內。
兩瓶紅酒,還不夠炎涼醉的。
清脆的一聲碰杯聲後,炎涼仰起頭又是一口飲盡,和她一樣席地而坐的路征卻只是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淬著酒氣一般的朦朧目光,一直打量著對面的炎涼:“今天到底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
炎涼當著他的面晃一晃食指:“秘密。”
路征也就不追問了,又給她倒上半杯。
空調溫度有些低,炎涼冷得直搓胳膊,但依舊不以為意,路征見狀,立即就放下酒杯起身:“我去幫你拿件外衣披著。”
路征拿了外衣回來,就見她似乎是真的醉了,正趴在茶几上瓮聲瓮氣地自言自語。雪融一般的純白色地毯襯得她的眼睛黑得熠熠生輝,他卻沒能琢磨透她眼中的qíng緒。
路征也坐回地毯上,湊近了聽才發現她竟然是在哼歌。
這是第一次聽她唱歌,如果這蚊子哼哼似的也算是在唱歌的話。路征不由失笑,正要拍拍她的肩讓她大聲一點,他的笑容卻漸漸地、漸漸地僵住。
……
……
想走出你控制的領域
卻走進你安排的戰局
我沒有堅qiáng的防備
也沒有後路可以退
想逃離你布下的陷阱
卻陷入了另一個困境
我沒有決定輸蠃的勇氣
也沒有逃脫的幸運
我像是一顆棋
進退任由你決定
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將領
卻是不起眼的小兵
……
……
歌聲逐漸隱去,路征目視著她慢慢閉上眼睛。
剩下的酒都被路征喝了,卻怎麼也喝不醉似的,反而越發清醒,腦中迴響著的她的歌聲也越來越清楚:
我像是一顆棋子
來去全不由自己
舉手無回你從不曾猶豫
我卻受控在你手裡……
低眸看她,她已經睡著了。
路征抬腕看看手錶,輕手輕腳地起身,抱她進臥室。
安頓好她之後,猶豫了一下,就沒有急著離開。看了她許久,路征俯身,幾乎要吻上她的眉心了,卻又停了停,稍微一低頭,就吻上了她的唇角。
或許這都算不上是吻,只是印下一個虔誠的、但也淺淡的印記。但他已經發現她的睫毛忽的顫了一下。
他知道她已經醒了,半撐在chuáng沿,等到她終於裝不下去了,自行睜開眼睛。
“給我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路征的聲音柔和地洋溢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