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愣,只有那女孩,當即就笑了:“路總,早上好,我是蔣薇。”
早上的這個cha曲很快在實習生們當中流傳開來。
午餐時間,員工餐廳的這一隅儼然成了八卦場所:“那個蔣薇到底什麼來頭?敢這麼跟老闆說話。”
“官二代啊,親爹是市裡的官。姨夫是省里的官,她有個表姐——就是她姨夫的女兒,一個叫莊子楠的,前些年還差點成了明庭的未來女主人。”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qíng。再看看被他們排擠到了最角落那張餐桌上的蔣薇,雖然官二代也是吃著餐廳的三葷兩素,但現場已有不少人在心裡默嘆:同人不同命……
同樣的午餐時間,路征前往明庭旗下的酒店吃午餐。服務生見他像在等客人的樣子,便拿著菜單在—旁候著。
可最終等到的卻只是匆匆趕來的秘書。
“路總,我替您去請蔣小姐來這兒用餐,但她拒絕了。”秘書對路征說。
路征沒說什麼,連表qíng都沒變過,只招手讓服務生過來點餐。實際上他心裡挺納悶的,老爺子幾天前就告訴了他,這位身份有些特殊的官家小姐要進明庭實習,要他多擔待著些,畢竟當年一場婚事的告chuī,令路家在政界的立場頗為尷尬。
他當年與莊子楠jiāo往時也不是沒見過莊子楠的這個表妹,只是印象里她還是個扎著馬尾的小姑娘,轉眼間已出落成短髮齊耳的女人了。
腦中飄過早上的那場偶遇,路征合上菜單抬頭問秘書:“她選了哪個部門實習?”
“項目辦。”
“安排她跟個脾氣好的師父。”
“好的。”
最近明庭有新項目上馬,項目辦算是全公司最忙的部門,被分到項目辦的實習生大多苦不堪言,但很顯然上頭對實習生們實行的是差別待遇——所有人都忙得回不了家的時候,蔣薇卻是每天都能五點準時下班。
“哎呀蔣薇,大家都羨慕死你了,早上九點開始就一直坐在空調間裡,哪像我們,天天頂著大太陽到處跑,我男朋友都說我快被曬成黑人了。”
同事笑裡藏刀,蔣薇被這刀一刀一刀地凌遲,可惜她幾次向師父請纓都被打槍,她擅自跟其他實習生們—道去跑項目,嚇得經理當天下午就急召她回公司:“小蔣,路總特意吩咐我們要好好照顧你,你現在這麼做不是故意讓我為難麼?”
蔣薇終於明白過來是誰在搞鬼。
路征的秘書接到她的電話,格外詫異:“蔣小姐?!”
“我想和路總見一面。”
“實在不好意蔣小姐,路總今天行程滿了,要不我幫你安排明天……”
“沒關係,我可以等,路總所有行程結束是在幾點?”
“這可說不定,路總今晚要宴客,我也不能打包票客人什麼時候能玩盡興。”
蔣薇只能gān等了,在這著名夜場的大堂里,一坐就是幾個小時。濃妝艷抹的美女們成批成批地從她眼前走過。
可直到凌晨三點也不見路征出來,蔣薇一邊打著瞌睡一邊惋惜:路征也不過是個尋常男人嘛,和這些摟著美人笑得滿臉橫ròu的bào發戶們根本沒什麼兩樣,她那個那麼優秀的表姐當年到底是看上了這個男人哪一點,以至於退婚的時候哭成淚人……
凌晨四點酒局才散,除了路征,基本都醉得不輕。
“路征啊,這個項目有多難批你是知道的,上頭現在決定把這個項目給明庭,說真的,我和劉部比你都還要開心。”
“這個項目能成,最感謝的就是您和劉部了。”說話間餘光瞥向大堂一隅,路征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秘書隨後也發現了睡在大堂沙發上的那個身影,—驚:“那不是?”
送走了二位部長,路征返回大堂,直到他也在沙發上落座,睡在那兒的年輕女人依舊無知無覺。
路征拍拍她的肩膀:“蔣……”
話未說完這女人就不耐地揮手,這一揮就揮到了路征臉上,“啪”的一聲掌摑,不輕不重,路征被打得愣在那裡,她卻只是滿意地咂咂嘴,繼續甜睡。
路征嘆口氣,瞥她一眼,卻又愣住。這個女人纖長的睫毛在眼皮下落著小小的一圈yīn影,嘴唇微啟,正讓人看見一顆小小的虎牙。
這場景似曾相識,看得路征心尖一抽。
多年前也曾有過這樣—個女人,睡在這樣—個位置,只為見他一面……
某些記憶殘忍地划過腦海,路征神色一凜,當即拽了拽她的胳膊。
這下可把蔣薇鬧醒了。
她受驚地睜開眼睛,一雙冷冽的眸子當即落進她的視線。蔣薇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噌”地坐直來。
路征斂了眉目坐進一旁的單人沙發中,“不好意思蔣小姐,我秘書明明說你已經走了,原來你一直在這兒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