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羲坐在桌案後面批閱奏摺,手邊放了一個小香爐,輕煙裊裊,縈繞在他手邊,籠起淡淡的香氣,若有若無,清爽馥郁。
聽到門響,阮羲頭也不抬地道:「元禾,可問明白了,將軍那邊的雨還未停嗎?」
卞有離想到自己信口胡說的那個藉口,不禁有些心虛。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阮羲一旁,見阮羲仍未抬頭,便低聲說了句:「早就停了。」
「早就停了?那……誒?」阮羲正要問話,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勁。
一抬頭,就見身邊之人,並非是元禾,卻是換了自己正問著的那個。
「王上看奏摺累不累,要不要添些茶水,臣給你弄?」卞有離見阮羲看著自己不說話,頓時更加心虛,便玩笑道。
用了這幾句話的時間,阮羲終於回過神來,是卞有離,他回來了。
想明白這點,阮羲立即扔下手中奏摺本子,一下站起來,緊緊地攥住卞有離手臂,臉上浮現出巨大的驚喜:「浮青,你回來了!」
被人用力攥著,卞有離也不抽開手,只是點了點頭,絕色的眉眼間似乎有著三月春風的溫柔,眼波瀲灩,殷殷含笑。
「嗯……是啊,我回來了。」
阮羲保持這樣的姿勢,細細看了他半晌後,突然察覺到自己動作似乎有些失態,趕緊掩飾似的把手拿開,從旁邊倒了一杯茶遞給卞有離:「你又是直接過來的吧,累不累,元禾和外面的人是幹什麼的,為何也不說一聲?」
「不關他們的事,我讓元禾去請秦掌司了,一時回不來。」
阮羲聞言嚇了一跳,以為是卞有離有什麼不妥,忙問道:「請秦掌司幹嘛?你怎麼了,不舒服?」
「沒有沒有,不是我,」阮羲一問,卞有離方一下想起來自己來長泰殿目的,連忙說起正事,「給江延請的,他現在在太傅府,我們去看看吧?」
「你把江延帶回來了?」阮羲一呆,似乎有些聽不懂。
「對,他已經回太傅府了。」
阮羲從旁邊拿出一封信:「既然如此,那洛國派人來,送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卞有離倒是給忘了,他從阮羲手裡接過信,大體看了一遍,是洛國的文書,說不日會派洛國二殿下率使團來訪,屆時會備薄禮,也請荊國考慮一下通商事宜。
「這是妥協了?」卞有離歪著頭想了想,然後看向阮羲,「誰知道呢,反正你先去看看江延吧,雖然他已經沒什麼大毛病了。」
洛國的人就快來了,帶什麼到時自有分曉。於是阮羲也不再糾結此事,放下信就叫人備馬,和卞有離一同奔著太傅府去了。
太傅府,卞有離這是第二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