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同孤說說,都有什麼經驗?」
「比如商賈不肯出資,權貴藉機撈錢,道路受災損壞,天氣不好……諸如此類,都是能解決的。」齊元想了想,列舉道。
阮羲似乎很感興趣:「你都遇到過嗎?」
「每回都會遇上一兩種,這應該是難以避免的。」
「解決起來費事嗎?」
齊元點頭:「自然是有些費事,單一件事,就得協調許多時日。」
阮羲微微一笑:「如果都遇上呢?」
齊元驚奇道:「何至於都遇上呢?」
商賈不出資可能是有所倚仗,但朝廷的許可和支持是極好的通行證,他們心裡都明白。這個誘惑不是隨便一點利益能比的,這些人總不會時時都能抵擋。
權貴趁機獲益,那也得他們有機會,能接觸到相關權力。齊元有自信,憑藉自己的手段,絕不至於讓他們在這裡頭作亂。
至於道路不通,天氣不好……這些都是天災,哪能這麼倒霉就都碰上呢?
阮羲卻笑著搖頭道:「恐怕不止這些。」
這些就夠難得了,還不止?
齊元當即就想反駁,反正他心直口快慣了,從來也不介意是不是會惹事。可看著王上篤定而悠然的眼神,他竟然情不自禁地頓住了。
而後真的開始懷疑起來:會發生這些事嗎?為什麼呢?
「孤知道你一時還不信,」阮羲看著他,笑中透著懇切和認真,「你只記下,孤不在朝中這段日子,軍餉糧草是重中之重,不可疏忽。但凡發現一絲苗頭不對,你就去太傅府,千萬不要引起注意。悄悄告訴太傅就好,記住,只告訴太傅一人。」
齊元聽出王上在最後「只告訴太傅一人」上加了重音,隨即領悟到這話中隱意。他在朝中多年,雖從不參與派系,但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懂,因而馬上保證道:「王上放心,臣不會讓其他人知曉。」
阮羲見他明白自己的意思,點點頭,總算有些放鬆。他稍微沉默了一下,片刻後,神色忽然帶上一點飄忽:「齊掌司,你是荊國忠臣,這些年來,是否過得辛苦?」
「啊?」齊元茫然道,「王上為何這麼問?」
「沒什麼,」阮羲臉上的飄忽頃刻不翼而飛,依然是原先的笑容,溫和而沉靜,「孤一時感想罷了,你先回去做些準備。事關重大,孤盡數託付與你,定要上心。」
「是,」齊元也知此事不可小覷,鄭重地起身拜道,「臣這便回去安排。」
齊元才走,卞有離突然從後面閃身出來,快步走到阮羲身邊,敲了一下桌子,神情不大好看:「怎麼回事?」
阮羲一驚,回頭看他:「你這麼就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