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阮羲未能如計劃中的,在卞有離清醒之前趕回來;又或者他趕回來了,卻有一些嚴重的損傷。
這些可能性,也得避免一下才好。
阮羲跟閏六臨行前,明察出去送他們。
大軍凜凜地等在外面,鐵甲寒光,駿馬齊整。閏六因是主帥,跟他們說了一聲後,便先行一步走去最前方。
阮羲因臨走前去看了一下卞有離,就出來得略晚。他出門套上馬之後,翻身躍上馬背,也拽起韁繩就要邁步。
見阮羲這就要走,明察立即走到他的戰馬面前,使阮羲不得不停步,疑惑地低頭。
明察認真地看著他:「王上,為了將軍,您在戰場上務必保重。」
這本是句尋常的話,可阮羲牽著韁繩的手似乎頓了頓,才開口:「……孤知道。」
明察看他反應,就知道自己的預想沒錯。得到阮羲這句應答,他暗暗舒了口氣,不再多話,垂首後退數步,俯身肅然一拜:「臣等與將軍在此,靜待王上,凱旋而歸。」
閏六自從在卞有離手下,就有許多上戰場的機會。卞有離也知道他性格,每次有實戰,都想著他,所以閏六算得上是經驗比較豐富。
越是如此,閏六就越擔心。
所擔心者不是別人,正是他一路跟來的王上。
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阮羲帶兵,在營中時,卞有離跟他們商量作戰計劃,阮羲也從未發表重大意見。
這樣以來,他不能不憂慮,王上萬一根本不會作戰,卻又胡亂指揮一氣,上去瞎打一通,到時王權在上,該如何是好?
這份擔心隨著跟洛國距離的縮短而越發加劇,閏六甚至忍不住想直接問問王上,會不會打仗。
他自然憋著沒敢問,但憂心不減。
直到快看見洛國臨界線,阮羲突然下令紮營。
閏六總算鬆了口氣,還好,不是衝動之人。有紮營的時機,他或許能去打探勸說一二。
閏六卻沒想到,他進到王上營帳後,聽完阮羲的戰術安排,卻改變了想法,顧慮全無。
他終於能完全安下心來,因為阮羲的戰術可謂步步為營,小心謹慎。
仔細推算下來,竟然無一處紕漏。
閏六算是服了,跟著卞有離時,卞有離就所向披靡。現在卞有離受傷,阮羲為卞有離而來,也是穩紮穩打,算無遺策。
不過這二人的風格倒很不一樣,這也許是性格使然。
卞有離雖然也講究戰術,但在條件不那麼緊迫的時候,他就會很選擇快速攻打出去,很直接,士氣也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