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有離馬上識時務地噤聲,絕口不再提起此事,轉而問起其他的,譬如中了這種藥的症狀之類。
而秦掌司跟洛風單獨待了會兒,已經是心滿意足,此刻見他們仿佛有事要說,作為一個外人,他立即識趣地告辭離開。
為表禮貌,江延起身送了送他。回來時,卻見房間裡兩個人靜坐無言。
「又幹嘛,」江延來回看了看倆人,最後盯著卞有離,「說吧,你們想幹什麼?」
卞有離看著洛風,示意他來說。
洛風回視一眼,看向江延:「將計就計。」
「啊?」
卞有離想的不算什麼離奇辦法,就是將計就計。他打算裝作中了藥的樣子,看看林忠實到底想怎麼做。
雖有點冒險,可若是能成,好處卻也極多。
三個人在房間裡說了半日,最後終於達成一致。
就這麼辦。
既然事情商量妥當,卞有離出宮已經時間不短,便要回去。
臨出門前,卞有離忽然想起阮羲父王當年異樣,便問江延知不知道具體情況。
江延想了想,道:「我只聽王上提過幾次,到他長大之後,也不愛說這些了。」
卞有離見江延這裡問不出什麼,便又問洛風:「師兄,這個藥能否讓先王忘卻髮妻,轉眼就跟別人情深義重?」
洛風雖不知他為何如此問,仍然誠實道:「別說只是移情他人,若用藥有方,就算讓中藥者對心愛之人下殺手,也是可行的。」
「竟有這般威力?」
洛風點頭:「你問這個做什麼?」
卞有離便把先王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洛風聽後,沉吟片刻,肯定道:「定是此藥無疑。」
只是中計而已。
卞有離忽然有點難過。
他知道先王對髮妻的涼薄給阮羲造成了很大的心結,以至於阮羲至今都不願提起自己的父親。
哪怕對太傅,甚至對江延,阮羲懷有的親情都比先王多些。
更不必說那個姓林的女子,在得到先王恩寵後給阮羲帶來的苦難。這份苦難到今日還在延續,雖然林妃已逝,她的父親卻迄今仍威脅到阮羲。
而這一切,原非先王本意。
陰差陽錯,卻成今日結果。
卞有離又想到自己身上藥性未清,頓時心有餘悸,如果不是師兄回來,說不定他也會給阮羲帶來傷害。
他就算不至於極其通曉人情,也清楚阮羲是信任自己的。若自己也同先王一般,在阮羲毫無防備時予他一擊,那後果……
不敢細想。
卞有離想了想,決定回宮後就找個理由跟阮羲講,先去軍營住,等藥性清了再回去。
因為洛風拉卞有離走時過於匆忙,一句話沒留,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人,所以等阮羲到令華殿才發現主人不在時,是無比慌亂的。
沒有消息,沒有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