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了點,不及上次那般適中。”
“臣妾只是換了個廚子便被皇上吃出來了,皇上的嘴啊,還真是刁得很。”俞婧婉嘴上這般說話,心內卻又酸澀不已,倒也不曾想過,她沙迷蝶只憑一碗粥,便能讓人記憶深刻,自己算不算又失策一回呢?想到她,俞婧婉又想起了正事,便轉了口風道:“不過,皇上要想再吃到上次的粥,怕也不容易了。”
“為何?”本來對那粥只有一點點懷念,突而聽她這麼一說,便真的勾起了好奇心。
俞婧婉嫣然一笑,這才緩緩道:“其實那次的粥,是沙醫女熬的。本是為了幫臣妾補補,臣妾吃著新鮮,便也借花獻佛地送了皇上一碗。不想皇上竟真的喜歡。”
“朕記得上回你說是御廚做的,怎生又變成了沙醫女?”
“臣妾恐怕皇上嫌棄臣妾不是親力親為,才會那樣說的,皇上,您不會生氣吧?”為了引出半月彎這個話題,她也算是冒了一次險。雖然對半月彎的動機不得而知,但若她要找的東西真的在鸞鳳殿,她也是必須要配合的。
雖然並不放心她這個人,但她卻覺得必須要信她一次,成敗往往就在一念之間,她只希望這一次的決定,不會是個嚴重的錯誤。
“那你如今為何又說?不怕朕治你的罪?”嘴上說的話雖嚴厲,但君卿夜的表qíng卻很溫和。
俞婧婉看出他心qíng不錯,便也大膽道:“皇上這般喜愛這粥,總有一日會問起,臣妾也不願繼續胡說騙皇上,還是親自招了的好。”
聞言,君卿夜淡淡一笑,攬了她入懷,“不怕朕生氣?”
“那麼皇上生氣了嗎?”
他不語,只是輕笑著搖了搖頭,意外道:“倒真是沒有想過會是沙醫女的手藝。原來這沙醫女還真是個寶呢,能治病、能救命,現在又多出一項烹膳的好手藝。這等宮婢,倒也算得上是錦宮一絕了。”
俞婧婉聽得醋意大發,卻只能咬牙忍下,配合著道:“皇上說得是,不過,現在沙醫女在太子宮那邊,皇上可就吃不著美味的七寶五味粥了。”
“朕若想吃,她便是在冷宮也得給朕做出來,更何況朕本就打算調她回鸞鳳殿當值,也就更加不是難事了。”他說得篤定,她卻聽得暗慡,假若她能調回這裡,是否也就離成功不遠了?
只是一想到這裡,她忽而又覺得心內不平,若是半月彎找到的東西真的很重要,那麼是否代表君卿夜的好日子也到了頭?假若有一天,真的要她做個選擇,她真的能對他無動於衷嗎?
壓下心頭驚訝,她扭頭奇怪地問他:“皇上要調她回鸞鳳殿嗎?為何?”
“本就是打算留她在鸞鳳殿當值,只不過因為太子喜歡才調她去了太子宮。太子已滿三歲,該入學了,有她在,嬌慣久了也不好。把她調開,太子若想見她,便得好生努力了。”說到這裡,君卿夜慈愛地笑了,那是一種對兒子的寵溺。
俞婧婉本還心生疑慮,聽他此言,倒也安心不少,皇子皇孫本就要比旁人承擔得多,是以,從小便會嚴加管教。聽他的意思,倒是想把半月彎當成是太子的獎勵了。也不是不能放在別的宮,只是,除了鸞鳳殿,別的殿怕是也攔不下太子的了。
美眸流轉,她柔柔又問:“皇上打算幾時調她回來?”
“不急,等太子的學業安排好後再說吧。”說罷,他忽而優雅地打了一個哈欠,一臉疲憊不堪的模樣。
俞婧婉見了便是一笑,也不多言,只道:“皇上該休息了,臣妾便先行回宮了。”
她是想留下的,可她更明白時機還不到。假若她不能超越萱妃,那她便不能留宿於此,便是當初養病時,她也只是住在偏殿之中。正殿之內,除非能得到他的心,否則,她決不敢任意妄為。
有時候,懂得以退為進,也是一門學問……
君卿夜是個說到便一定要做到的人,是以,當他決定要為太子安排學業,便馬上責令風贏著手安排。風贏雖為武將,卻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太傅。雖然他不能教太子文才,但總有一天要教他武藝,這太子太傅之名,也不算是徒有虛名了。
只是,當風贏聽聞君卿夜要召半月彎回鸞鳳殿,便也顧不得君臣之禮,堅決反對起來,“皇上,末將以為,此舉不可。”
見了風贏的態度,君卿夜倒是笑了。在他看來,風贏對半月彎之心實在明顯,他會如此堅決反對,難道是打算找自己要人了嗎?這麼想著,心內又有些不舒服,卻也不表露在外,只笑笑著問他:“為何不可?”
“皇上明鑑,她的身份太過撲朔迷離,臣以為不可全信。”雖不想如此直接,但他是個正直的人,一想到皇上的安危,江山的穩固,便再顧不得什麼兒女私qíng。
聞言,君卿夜一愣,他深知風贏xing格耿直,不想竟然如此gān脆,“不可全信?你又查到什麼?”
“若是能查到什麼,臣也不必如此掛心,只可惜仍舊一無所獲。是以,臣以為,調她來此太過冒險,實不是明智之舉。”風贏口中這麼說著,心中卻是難受得緊,雖不想正視內心,但他卻越來越察覺到自己對半月彎不一般的感覺了。
“假如朕還是決定調她過來呢?”君卿夜的表qíng變得怪異,似乎很想笑,但又不願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