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體仿佛被分成了兩部分,痛苦的抓著沈家平的手臂,渙散的目光,長長的指甲嵌入他的手臂。
疼,無言的疼……
她能感覺到鮮血順著她的腿流淌了下來。
瞬間,陷入死寂。
沈家平的手指感受著那血液所帶來的粘稠感,眼角有一絲笑意迸開。
季凝,知道什麼是地獄嗎?
現在我送你下去,要是不夠,我可以在補上一腳,一定要送你直接入十八層。
女人痛苦的彎曲著身體,長長的頭髮遮蓋住滿是汗液的小臉。
沈家平取過她的一縷頭髮把玩在手間,細細去嗅她發間的香氣。
他彎下身子。
“季凝,疼嗎?”他的眸子象是一顆黑色的珍珠,散淡著惡毒的冷意。
季凝點點頭。
他的手從她滿是汗水的額頭滑下,滑向她的肚子上,然後溫柔的撫摸著,然後重重一壓……
女人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他看著流淌得越來越快,滿chuáng的血,滿意的從chuáng上起身,整理整理衣服。
“你,再疼也不會有我疼。”
門外的陽光透過門板流淌著進來,屋內被染上了一層名為yīn冷的空氣,襲擊著她的身體,而她的面孔就在這yīn影之下微妙的覆蓋了一層暗影。
她眼角有淚。
其實從一開始不就都知道了嘛,女人淡淡的笑著,閉上眼睛笑著……
沈家平,我一直都知道的。
命運(一)
沈家平的成長之路離不開一個人的幫助,如果沒有這個人也許他還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流làng。
母親去世之後,那些錢又被他扔了,在醫院躺了幾個月身體才慢慢轉好。
沈家平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張貴夫人的臉,一輩子都不能忘。
回到家中的時候,有人在後面叫住他。
“家平……”
沈家平停住腳,他已經猜到來人要說什麼了,他可以從一個的語氣中聽出她想表達的。
果然,上了一些年紀的居委會大媽滿臉的難色。
“家平啊,本來呢,這房子是政府借給你媽媽住的,你現在又這麼大了,你媽媽也走了……所以……”
來人說著不靠邊的話,沈家平到底是沈家平,幽暗的眸子一轉。
“我馬上搬。”
那人欣喜,不過眼中馬上又帶著擔心:“你要去哪裡住啊?你不讀書了?”
在這一片,誰不知道沈家平那是天才,讀書的天才,可惜啊,沒攤上個好人家。
沈家平的唇角不屑的輕輕扯開。
他抬起眸子直直看向來人,那人心裡一驚,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一個孩子眼裡怎麼會有著毀滅的光?
沈家平轉過身子快速消失在樓道里。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麼的無qíng。
錢,可以買到一切。
世界就是這麼簡單。
錢與權,有了這兩樣你就可以俯瞰著這個滿是烏煙瘴氣的世界,可以輕易的去置人於死地。
那種痛他永遠不會忘。
手中抓著杯子竟然被他狠狠捏碎在了掌間,玻璃片刺入手掌中,這種近乎殘nüè的疼才能使他不能忘記母親的恨。
有朝一日,這個仇,他沈家平要連本帶利的找回來。
胸膛中潛伏跳動的脈搏,這就是生命的證明嗎?
即使在卑微,即使被人隨意的踐踏,他也要活下去。
沈家平看著血ròu模糊的手掌輕輕扯著薄唇。
一縷艷陽難得的從封閉的窗子中照she進來,透過那細小的fèng隙,輕輕柔柔的打在地上,在地上折she出一條影子,拉鋸在整個房間之中,仿佛在嘲笑這個世界的無qíng。
沈家平來到學校。
“你說什麼?退學?”班主任老師定定的看向他。
辦公室內的老師們都轉過頭看向沈家平,眼中都帶著不解。
“家平出什麼事了?你身體不是好了嗎?你還這么小,不念書你要去哪裡?”到底是教了沈家平幾年的書,班主任覺得這個孩子真的是不容易,那樣的家庭能出這樣的苗子太不容易了,百年都難得遇上一次的。
沈家平的眼睛依然是一樣的清冷,不夾帶任何的qíng感,清澈而又寒冷,仿佛那天山上終年不能融化的積雪。
老師是覺得沈家平是真的太可憐了,母親被撞死,結果那個人有病死在了裡面,就賠了7000塊錢,聽說還是那個司機的僱主看這個孩子可憐才憐憫的賜予的。
“胡鬧,誰准你退學的,你退學要去哪裡啊?沈家平這個世界上只有知識才能換錢花知道嘛?”隨後而來的校長差點將鬍子噴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