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電梯的門滑開,季凝提著行李才要走進去,後面的門卡啦……
沈家平靠在門板上,細長的眸子一閃,輕輕的挑著:“不進來?”
季凝沒想到他會在,愣了一下,看著他徑直走進屋子裡,外面的燈光和裡面的黑暗相互jiāo纏著,她提著行李跟在他的身後。
啪!
沈家平將屋子裡的燈按亮,整間屋子大亮,很歐式的風格,他從冰箱內取出水瓶坐在沙發中看著季凝。
“和家裡說了?”
季凝點頭。
沈家平將水擰開喝了一口,瓶子擺在茶几上,瓶蓋放在一邊。
“這是鑰匙,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他從自己的鑰匙上卸下一個鑰匙扔在沙發上,抬腿走進臥室里。
季凝看了一眼時間,找了一個房間,將行李放下,將行李中的衣服一一取出,然後放入衣櫃內,整理好,找了一件舊衣服和褲子換好走出房間。
房子很gān淨,灰塵很少,可是不代表沒有,季凝進入衛生間找到一副手套,她也不知道之前是誰帶的,還有個小小的圍裙,她穿上,拿著刷子,蹲在地上,將洗衣粉倒在地上,刷子沾了一些水在地上努力擦拭著。
她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找些事qíng來做,這樣可以很好的分散jīng力,讓自己不要去想那麼多。
擦過了衛生間她又將抹布洗gān淨擦屋內的地板,屋子很大大概有兩百個平方,季凝跪在地上,一塊一塊的擦拭著,連每個細小的fèng隙都不錯過,細微的汗液在燈光的照耀下晶晶發亮。
收拾完屋子就將流理台上所有的杯子碗筷重新刷洗了一邊,每個杯子都晶晶亮。
gān完這些季凝取過沈家平扔在沙發上的鑰匙進入自己的房間。
愛qíng離她已經越來越遠了,沈家平會娶她,也不是因為愛她。
噩耗(十五)
沈家平掛上電話,坐在椅子上很久沒有睜開眼睛。
尖狹的下巴,輪廓分明,如同一尊完美的古典雕塑,高直的鼻樑,削薄的嘴唇。
眼眸猛地睜開,那瞳孔竟是湛藍色的,零度的冰一般的藍色。那雙冰藍的眼睛彷佛能夠攫取人的靈魂,燃燒著藍色的火焰,一簇一簇的。
“大哥……”阿虹看他的樣子快速走過來。
砰!一拳揮了過去。
“還手……”眸子又發生了變化,成了赤紅色。
阿虹顯然已經習慣了,快速躲避著他的拳頭,然後抓住機會且快且狠的出拳,一拳打在沈家平的腹部,沈家平的動作更快,拳頭輪到阿虹的面部。
過了很久,阿虹用手抹去唇角的血跡。
“大哥,我們現在有能力將季早儒……”
沈家平低垂著眸子,黑亮的眸子閃爍了一下:“什麼都不要做。”
他的手背突然青筋都爆了起來,指節發出卡茲卡茲的聲音。
阿虹趕緊上前用手指按住他兩邊的太陽xué:“大哥,你這樣真不行,找個時間去看看醫生吧。”
阿虹跟在沈家平身邊多少年了,關於沈家平他比誰都了解,將自己的心完全的封閉,這樣遲早會出事的。
***
季夫人接到一通電話,自己開著車子出去,很久之後回來,將自己關在房間裡。
噹噹……
“太太,吃飯了……”傭人推開門,愣了一下。
因為那女主人竟然換上了平時不太長穿的旗袍,好漂亮,她的眼睛閃了一下。
季夫人在唇上描繪著,淡淡的說:“我今天不吃了,你下去吧。”
傭人退出去之後,和季老夫人說著夫人不吃了,老太太冷哼著,和季芯徑直用著餐。
季夫人在唇上上了一層鮮艷的紅,鏡子裡的女人真的很美,她自己一直也認為自己很美,她保養很好的手撫摸上鏡子,手指細細的去撫摸自己在鏡子中的影像,那碩大的寶石戒指晃疼了她的眼睛,她將戒指拔下來。
其實那戒指帶了很多年了,和ròu差不多已經張到了一起,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它拔下,白嫩的手指瞬間變得通紅,有些腫。
她撫摸著自己的臉,笑笑,站起身。
即使她生了兩個孩子,即使她現在已經五十多了,她依然象是三十歲的婦人,那腰身根本看不出生出過兩個那麼大的孩子,她坐在chuáng上,手摩挲著chuáng榻。
她知道男人在外面逢場作戲難免不了的,只要她看不見,就可以騙自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是現在她的信仰破滅了,她的人生真的就是一場笑話……
有時候想想啊,她這一輩子,帶著面具做人,變得自己都不象自己了,就連凝凝都說她刻薄,是啊,很久之前她不是這樣的,什麼時候發生改變的呢?
躺在chuáng上,身上的紫色的旗袍包裹著她完好的身軀,脖頸處帶著一串珍珠的項鍊。
她只是捨不得那兩個孩子,現在她所有的堅持都沒有了意義,她以為自己很堅qiáng,原來不是的……
***
季凝在家收拾衛生的時候,手也不知道怎麼就滑了一下,手中碩大的花瓶從手中跌落,直直砸在腳上,然後彈起又降落在地面上,畫作片片飛屑,她的心猛然的跳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