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看著沈家平脖子上的血珠子大叫:“這樣會出人命的,鬆開……”
沈家平眸子如銳利的刀子yīn狠地看向護士,護士被他的目光嚇得手中的鑷子從手中掉了下來,然後裝啞巴。
“沈家平,我受不了了……我的心好疼好疼怎麼辦?……”
季凝嗚嗚哭著,這個世界還有屬於她的東西嘛?
媽媽走了,哥哥那個樣子……
護士將他的手臂清理好包紮上,然後快速離開,沈家平起身,然後慢慢蹲下身子,將季凝放在座位上,他細細的為她挑去扎入ròu里的玻璃片,動作是那樣的輕柔,是那樣的專心,那樣的用qíng……
“沈家平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會往心裡去的……”
“傻子,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呢。”
季凝在抗拒著:“不要對我這麼好,不然你不愛我的時候,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她現在的心靈已經全部碎了,如果沈家平這樣對她,她一定會愛上,他們之間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
沈家平斂下眸子:“傻孩子……”
每個人心底都有著一塊柔軟的區域,唯獨他的心沒有,和冰冷的眼神如出一轍,是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他甚至懷疑自己有沒有心?
季凝那雙失焦的眼睛,看著沈家平身上的血,看著他脖子後方和手掌上的血,她狠狠閉上眼睛。
“你應該躲開的……”
那個花瓶打斷了她最後的父女qíng,從此以後,她沒有那樣的父親,應該是她承受的,不該由沈家平來替她承受。
她伸出手攔住沈家平的身子,閉著眼睛,象是小刷子的眼睫毛顫抖著,上面還掛著淚珠,她冰涼的唇吻上他冰冷的唇,季凝不是在吻而是在撕咬,他咬破沈家平的唇,他唇上的血和她唇上的血jiāo融在一起。
“我要是愛上你怎麼辦?……”
“好。”
他的唇角微微上浮著,可是那一聲好,聽起來確實那樣的刺骨冰冷。
醫生從門裡出來,季凝衝上去,沈家平古井般幽深的黑眸定定地望向那抹腳步有些倉促凌亂的身影,沒有追出去,修長白皙的手指不自覺地撫上有殘存著她唇間的馨香的薄唇,眸底若有所思。
他冷冷地看著這一切正有條不紊地進入秩序,從那個急救診室里退了出來,他的手扶靠在走廊的窗台上,灰沉沉的夜色中,沒有星光,雪越下越大,鵝毛般靜穆地落下。他對著窗外gān冷的空氣,哈出一口淺淺的白霧,剛才走的太急,穿的很少,有些冷。
沈家平想,受傷最深的並不是季凝,而是季早儒,原來……
他斂下眸子掛出去一個電話。
“於誠聽著……”
那個女人被送進了和他們同一家醫院,在清晨五點零八分產下了一男一女。
季凝坐在呼呼作響的走廊內,看著對面緊緊關閉著的大門,玻璃是透明的,裡面有很多的孩子,她聽說著,那個老男人是如何和那個女人保證著她絕對不會在受到任何的傷害,那個女人說不會告自己,季凝笑笑,其實她倒是想進牢房裡待著,那樣這些污濁她就不用看著了。
季凝的腿有些麻,她站起身,隔著玻璃看著裡面那些有生命的嬰孩兒,她笑了。
周一一開盤,大華盛世創造了自從上市以來的第一個新低,中午過後,大量的散戶拋售,掛牌的股票連連的跌破了最低,證jiāo所宣布大華今日掛牌。
大華內部--
“季凝,你現在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傳出去的?”
公司的股東全部聚集而來,季早儒還在醫院,季凝坐在主席的位置上。
“那是事實……”
老人碰一聲拍著桌子起身:“你們父女玩什麼花槍我們管不著,可是大華並不是只有你們姓季的,你要對我們所有的股東有jiāo代的……”
季凝的臉很白,她穿著很正式的黑色西裝,沒有化妝的臉顯得有些憔悴。
“即日起,我和季早儒先生宣布和季雲濤先生脫離父女、父子關係,大華在他手上的股份我會想辦法買回來……”
那人顯然是沒料到會是這種qíng況,愣住。
“季凝啊,你爸爸手裡的股份可是比你個早儒加在一起的要多啊……”
對於季雲濤持股,公司的股東其實心裡都或多或少的不舒服,畢竟大華是以前是姓雲呢,他們以前跟著雲意天白手起家,創造了這公司,對於季雲濤他們一直都很不滿意,以前雲冉還活著,什麼話也就不說,可是現在雲冉不在了,早儒和季凝又宣布了和季雲濤脫離關係,他們還是贊成的。
砰!
“各位,我手中所有持有的大華盛世股份將全部移jiāo到季凝小姐的名下……”
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展昭穿著黑色的西裝,一隻手cha在褲兜里,一隻手拿著股份協議書,走過來,將轉讓書摔在會議桌上。
他站定身子:“各位叔叔伯伯,大家都是跟著雲家起來的,那些套jiāoqíng的話,我不願意說,也懶得說,我受我爺爺的囑託,將全力支持季凝小姐登上主席的位置,從現在開始,早儒名下所有的股份將和我匯集到一起,全部移jiāo到季凝小姐的名下,請各位叔叔伯伯給季凝一些時間……”
展昭深深彎下身子,九十度鞠躬。
會議室里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