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澤更覺得不好意思,十分殷勤地伺候著她吃了早點,然後又親自送她去上班,在宏遠外面正好遇到了夏宏遠。
不知夏宏遠對彭菁使了什麼手段,竟然很是順利地辦完了離婚手續。他的氣色瞧著比前陣子好了許多,看到邵明澤親自來送苒苒故意沉下臉來,訓斥女兒道:“好好的要明澤送你做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點路有多堵,他再趕回公司得幾點了?也就是明澤脾氣好,才慣著你長這些毛病。”
苒苒沒想到上來就會挨他的訓,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一時臉上很是下不來。她正要反駁夏宏遠幾句,邵明澤卻已趕在她前頭開了口:“夏叔叔,是我正好要到這邊辦事,順路就帶苒苒過來了。”
“哦,是這樣啊。”夏宏遠又嚴厲地看了她一眼,對邵明澤說:“苒苒還是個孩子脾氣,你多包容吧。”
邵明澤微微一笑,說:“苒苒很好。”
夏宏遠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你盛景那個項目做得很好,我最近聽不少人都在誇你,還是年輕人腦子靈活。”
邵明澤聽了只不卑不亢地笑了笑。
盛景是邵明澤接手邵氏地產後做的第一個項目,那塊地皮有點偏僻,離市區遠,離南郊濕地也不近,就卡在市區與濕地公園中間,兩頭都不靠,唯一一個優勢是近處有條通向濕地的大河,可離著河邊還差著好幾里地。
因為這些,很多人都不太看好那裡。誰知邵明澤卻另闢蹊徑,先花大力氣將那裡的環境整飭了一番,然後又從大河裡引水,非但繞著盛景小區挖了一圈河溝,就連裡面也規劃了幾條彎彎曲曲的河道。
有錢人都講究財運風水,而風水風水,最少不了的就是一個“水”。經過邵明澤這樣一折騰,不但風景好了,連風水也有了,就這麼塊當初誰都看不上的地皮,愣是被開發成了一個專門面向高端客戶的高檔小區。
地方偏僻?沒關係,jiāo通便利就好,買得起洋房的人家誰還沒幾輛車呢!造價貴?更沒關係啊,不貴還沒人買呢!就這樣,盛景還沒預售,可前去詢問的人卻已是絡繹不絕了。
夏宏遠看著是又眼紅又佩服。宏遠也有幾處樓盤在賣,還是去年捂盤存下的那幾處,雖然qíng況也很不錯,可遠不如邵明澤的盛景這般未賣先火。
早上的會議是集團電視電話會議,直開到中午才散會,然後夏宏遠又留下財務部的幾個人開了一個小會。
前面因著南郊項目的審批一直過不了,銀行的貸款也就跟著辦不下來,再加上之前幾個樓盤捂盤惜售,資金回籠周期變長,眼下總公司的資金已是有些緊張,財務部的副總看了看夏宏遠,yù言又止。
夏宏遠說:“有什麼事就說。”
那副總遲疑了一下,說:“夏總,公司有兩筆貸款快到期了,要是李行長那邊的貸款一直下不來,公司的資金怕是……”
他話說了一半沒往下說,夏宏遠那裡略略點了點頭,說:“南郊項目的審批已經跑下來了,正在辦手續,回頭我親自找一找李行長,貸款的問題不大。至於現在銷售的幾個樓盤,qíng況都還不錯,資金回籠不成問題。”
夏宏遠看問題一直比較積極,最難的項目審批已經跑下來了,其他樓盤銷售得也不錯,就算眼下資金上有些緊張,這也不算什麼解決不了的事qíng。因此他就沒太把這事放在心上,只覺得按部就班地辦就行了。
可辦著辦著,就覺出有些不對來了:李行長那裡的貸款竟不給了。這太出乎夏宏遠的意料了。他和這李行長算是打熟了jiāo道的,之前對這筆貸款也算有過口頭約定,沒想到這人翻臉就不認帳了。
夏宏遠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上門堵了李行長几回,有一回bī得緊了,李行長就說:“老夏,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我給你透個信,不是我不貸給你,上面一直不肯批這筆款子,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夏宏遠聽得一驚,忽地想起了苒苒給他提的那個醒,看來還真是有人在暗中搞鬼,故意和他過不去。他回過頭就把苒苒叫到了辦公室里,簡單地說了一下這事。苒苒的神色也凝重起來,問:“爸爸,到底是誰在和宏遠過不去?”
夏宏遠把以前曾得罪過的人數了一遍,也沒找出一個能有這個手腕和能力的人。她不由得也懷疑到了邵明澤的大伯邵雲平身上,想了一想說:“你回去和明澤商量一下,叫他想法子在邵家老爺子那裡提一提這事,看看他是個什麼態度。邵、夏兩家快成姻親了,咱們家倒了對他們家也沒什麼好處。”
苒苒點點頭。兩人正說著,秘書卻通知說有兩個警察要找夏宏遠。夏宏遠眉頭跳了跳,面上閃過了一絲緊張,不過還是請了那兩位警察進來,然後打發了秘書去文印室列印資料,卻叫苒苒去給眾人泡茶。
不知怎的,苒苒忽地就想到彭菁做的那事上去了,心中竟然也不禁有些緊張。她端著茶盤進去的時候,果然就聽到其中一個警察正說著那起肇事逃逸案件。
“目擊者說肇事車輛是一輛銀色寶馬車,據我們了解,夏總的太太開的就是這樣的一輛車子,事後又有人將路邊便利店的錄像帶高價買走了,不知道夏總是否了解這事?”
夏宏遠臉上露出十分震驚的神色:“你們懷疑是彭菁撞的小苗?不可能!”
苒苒抬頭飛快地看了夏宏遠一眼,不由得十分佩服他的演技。他明明知道是彭菁撞的人,此刻竟還能作出這樣驚訝的神色來。她不敢久留,放下了茶杯便向外走,轉身帶上門的時候,就聽得另一個警察又問夏宏遠:“夏總,請問二月二十三號晚上八點到九點這段時間,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