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男人戲nüè地笑看著辛梓,他那頭金色短髮絕對扎眼,如此近的距離下,他細膩白皙的肌膚竟看不出一丁點毛孔,兩頰微熏看來喝了不少酒,挺秀的鼻樑,紅潤的薄唇,最要命的是那雙可以滴出水來的狐狸眼眸光閃動,配合著長密的睫毛輕輕扇動……雖然,那人自以為自己這個樣子很豪放不羈。
辛梓不由皺起眉頭,想要推開那人的手,不料,此人看似身板“纖細”,臂力卻異常qiáng大,勒著辛梓絲毫不動,仰一仰頭將手中還剩半杯的酒一飲而盡,非常不雅地用手背抹抹嘴,又轉回頭,繼續著和外表極其不符的粗魯言行:“媽的,這酒會真無聊,老子都說不來了……喂,你快跟我說說你怎麼把我們家的女王泡到手的?”
辛梓猶豫了下,反問:“你是……”
那雙狐狸眼瞬間jīng光四she:“記好了,本大爺可是英勇無敵,警界霹靂神槍手,年度最man超級果敢勇猛警界希望之星,蘇致qiáng就是本人。你叫什麼?”
“辛梓。”辛梓對那一番邏輯不明的自我介紹沒怎麼放在心上,只記住那人的名字。
“辛梓?”那人忽然放開他,獨自陷入沉思,很有架勢地那審問犯人的眼神盯了辛梓許久,自言自語著“難怪……原來是這個人……”諸如此類,方沉沉道了句:“你可得對我家女王好些。雖然她任xing過頭了點,霸道無禮了點,蠻橫bào躁了點,可……唉,我們心照不宣,畢竟像她這種經歷太多的人難免xing格變態點,你多讓讓她。”
也不等辛梓開口回話,他又湊上來勾住辛梓,言辭懇切地說:“景然那傻冒絕對對女王沒死心,畢竟人家是她的救命恩人,女王那傢伙再無qíng,總還是惦念這份qíng誼的,再說人家有那做大官的父親,我是不知道你有什麼背景,不過,你別以為娶到手就萬事大吉,凡事小心為妙。”
他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辛梓沒聽進去多少,只有一句話狠狠戳進了他的耳中:“救命恩人,你說,顧景然是淺深的救命恩人?這話什麼意思。”
蘇大爺大驚失色,面部表qíng輪個換,他那雙狐狸眼快速地左右偷瞄,漂亮異常的臉龐一點都藏不住心思,最後露出恍然大悟卻又萬分懊悔的樣子。
“厄……我喝多了,剛說了什麼,我記不太清了……”蘇大爺立刻放開辛梓,好像那是一個燙手的山芋,連退幾步,笑嘻嘻地打起馬虎眼。
辛梓敏銳地察覺到在這一堆錯綜複雜的形勢中,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顧景然和梁淺深,倪淵和梁淺深,曾家和梁淺深,倪家和梁淺深,還有眼前這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跟梁淺深。梁淺深身上到底還有多少重他不知道的秘密!
“小乖,你在做什麼?”
就在此時,今夜最璀璨的人物不知何時已經在走到他們面前,目光流連在二人之間,最後注視著蘇致若。
蘇致若忽然爆發,雙目通紅:“不准叫那個噁心的名字。”
梁淺深不以為然,照樣我行我素,目光卻不容置疑:“乖,喝多了就去洗個臉。”
蘇致若亂笑一把:“這麼多年沒見,你那副欠扁的腔調還是沒變。喂,老子可是你哥。”
“我不記得有個叫蘇致qiáng,名字惡俗,言語粗鄙,沒檔次的哥哥,何況你只比我大一個月,好意思讓我叫你聲哥?小乖,我勸你別費心機了,蘇致若這個名字真的很適合你。”淺深不緊不慢地笑道,“再說,你比我好不了多少,這幾年回來過幾次?”
“不跟你繞舌,大爺我頭疼。”蘇致若自認為是豪放型,不跟淺深那種斤斤計較型的人斤斤計較,可在臨走前又折回來,“憑我警界多年練就的敏銳dòng察力,呆會家族大會的時候,你們小心點。”
警告完畢,收工走人。
蘇致若走後不久,淺深回過頭淡定地說:“他是我三姨的兒子。”
辛梓更淡定地說:“看出來了。”
之後,兩人面面相對,冷眼對冷眼,即便各自心中把一堆話百轉千回,可面子上誰都沒先開口,場面即將陷入僵持。
不料,此時有人衝著淺深而來,紳士地彎腰伸手:“不知梁淺深小姐是否賞臉與我跳一支舞?”
辛梓認出此人正是那個穿暗紅色襯衫的男人,他對淺深笑得如此殷勤,壓根沒把辛梓放在眼裡。
“不好意思,我太太的第一支舞,我預定了。”辛梓搶在淺深之前言辭禮貌態度卻堅決,把那個人的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然後話剛說完就拉起淺深滑入舞池。
淺深的墨一般的眸子在金色的燈光下熠熠生輝,暗藏笑意:“我以為你什麼都不會做。”
辛梓黑框鏡片後的眼睛和梁淺深的對視,卻無笑意:“我不是死的。”
淺深嫵媚一笑,略帶惡意:“那跟我說說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辛梓帶著她轉了個圈,隨著華爾茲慢慢旋轉,只道:“你的手很涼,還有冷汗。”
淺深的大眼睛眯了眯,也不掩飾:“知道我在生氣就好,我可不擅長控制脾氣。”
“生氣?”辛梓玩味地琢磨了下這個詞,側了側頭淺笑,“那我呢,你可知被人當小白鼠的感覺是怎樣的?”
樂曲如此柔美,淺深的話語愈漸激烈:“總比看著老公帶著耀武揚威的小三來自己家裡的感覺好。”
淺深看不出辛梓有沒被激怒,她只感覺到他看她的眼神異常深沉:“你為什麼非要給自己設假想敵,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是事實。”
這話正是她想說的:“那你呢,有些事不能靠眼睛去看,要用心去感覺,用腦袋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