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爵上樓,容恩進了主臥,他幾步來到她身邊,“後天就是小年夜,我陪你出去買些東西。”
容恩眼睛裡的光澤動了下,自從南夜爵回來後,她第一次正視他,“我沒有什麼要買的,你肯放我出去了?南夜爵,你不怕我去告你嗎?將你的罪惡披露在所有人面前。”
“恩恩,你儘管去,我沒想到,你這時候竟還有這種天真地想法,”南夜爵yīn冷著臉,目光凝聚在她臉上,“你難道不要準備準備,回家過年麼?”
容恩抬起頭,面色難以置信,“你說什麼?你讓我回家過年?”
“嗯,”男人輕點下頭,“你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奴隸,後天我陪你去買東西,除夕那天,我們回家。”
我們?容恩才揚起的眼角垮下去,“南夜爵,你要和我回家?”
“對,你自己看著辦吧,要麼我們一起回去,要麼我們就在御景苑自己過年。”
容恩呆坐在chuáng邊,過了許久後,才聽到她幽幽道,“我能給我媽打個電話嗎?”
南夜爵沒有說什麼,卻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容恩摩挲著光滑的手機蓋,猶豫許久後,才走到洗手間裡面。她開了淋浴,沙沙的水聲很響,她不想讓南夜爵聽到她和媽媽的對話。
“餵?”那邊接通的時候,容媽媽像是預知般開口,“恩恩,是你嗎?”
“媽……”她嗓子沙啞,眼淚衝出來,“媽,你還好嗎?”
“你這孩子啊——”容媽媽也哭了,“你怎麼這麼久都沒有個電話,媽媽都快急瘋了,這大過年的也不見你回來,恩恩,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媽,我沒事,”容恩擦了擦眼淚,她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兩條腿曲起,“媽,您身體還好嗎?那保姆還在吧?”
“我很好,保姆給媽媽辭退了,我現在已經能自己走路了……”
“媽!”容恩又急又氣,“不是讓她照顧你嗎?你又怕花錢是不是?萬一出了事,我要怎麼辦……”
“傻孩子,我真的沒事,”容媽媽知道她會惱,“一個月好幾千呢,這哪用得起啊,對了恩恩那,我看了新聞,閻家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越是植物人……”
容恩閉上眼睛,讓疼痛的心口抵著自己的膝蓋,“媽,我就想和你說說話,我想你了,我們不要說別的好嗎?”她不要聽到閻越的名字,她的心已經被撕裂了,經不起一次次的殘忍摧殘。
“好,媽媽不說……”容媽媽聲音哽咽,“恩恩,媽媽也想你,一直不知道你在哪,馬上就要除夕了,家家都熱鬧地聚在一起,恩恩,你會回來嗎?”
“會,媽,我一定回去。”容恩想也不想地答應,“我後天回去,到時候和你包餃子……”
“是嗎?”容媽媽語氣歡喜,“好,我這就去準備餃子餡……”
“媽,你別忙了,我回來的時候再準備,你自己身體又不方便。”
“傻孩子,媽媽可以讓鄰居帶的啊,平常人家沒少幫我的忙呢……”
容恩和媽媽講了很長的電話,最後收線的時候,容媽媽仍舊依依不捨,千叮嚀萬囑咐容恩一定要回去。濺出來的水花已經濕了她的褲腿,容恩忙擦gān眼淚,不能再哭了,眼睛腫成這樣,到時候被媽媽看見的話,肯定會擔心。
出去的時候,南夜爵坐在chuáng沿,她將手機遞向他,“大後天,我想回家,你就別去了,我跑不了,你要不放心的話,我晚上就回來。”
“不可以,”南夜爵斷然拒絕,“要麼就別想回去。”
容恩張了張嘴,最終無力的什麼都說不出來,所有的廝打吼叫都在那兩天發泄完了,現在的她,已經知道什麼叫做掩藏。
容恩的心已經死了,她要給南夜爵最致命的一擊,她要讓他死的時候,閉不上眼睛。
29的步行街上,擠滿了人,買東西像是不要錢一樣。
人山人海。南夜爵牽著容恩的手,儘管她十分厭惡,想要抽開,可男人卻並不給她這個機會,走入商場的時候,成串的紅燈籠高高掛起來,倒掛的福字,以及各種生肖的娃娃都在商鋪前排排站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服務員們穿著大紅色的套裝,總之,走到哪都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站上電梯,容恩的手依舊被南夜爵攥著,她另一個手cha在兜裡面,這份熱鬧,唯獨她是融入不進去的,她只要抬起頭,就能看見她和閻越出來置辦年貨的樣子。
那時候,說是辦年貨,其實就是出來玩,她記得有一年的小年夜就和今天一樣,下著很大的雪,閻越給她買了個粉紅色的帽子,邊上有兩條編織的小辮,那時候很流行。他買的手套很大,又非要和容恩一起戴,那天,也和現在一樣這麼多的人,閻越就從身後抱著容恩,兩雙手戴在手套裡面,走路的時候,和企鵝差不多,要配合著彼此的腳步……“當心。”南夜爵攬住她的腰,讓她看著腳底下的電梯。
容恩思緒被打斷,怔忡回神時,對上面前這張完美的側臉,她眼光裡面的回憶成為破碎,閻越已經沒有了,就毀在這個男人的手上。
南夜爵摟住容恩的肩膀,她其實並不想買什麼,御景苑裡面的衣服多的她幾年都穿不完,容恩順著南夜爵的腳步來到一家店裡面,“要不,買件羽絨服吧。”
服務員熱qíng上前,將系列新款都提到容恩面前,“小姐,看看這件吧,鵝huáng色很襯您,肌膚白皙的人穿著最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