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關係,”裴琅將桌面上清理gān淨,“你真的沒事嗎?”
容恩雙手後著臉,他只看見女子丙個肩膀在抖著,在這之前,她恨南夜爵恨得要命,每天面對著那張臉,她恨不得能儘早將他送入地獄。可如今,明明知道他再也回不來了,她卻整個人都空了,她睜開眼睛,閉上眼睛,都能看見南夜爵給她捂熱雙手,以及親吻她額頭時的樣子。
碼頭上,雙方人馬在血拼。
愛txt手打。
李航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先一步同阿元分開了,船艙內的人都拿著槍衝出來,場面陷入混亂。
阿元站在甲板上嘶喊,“老大,老大——”
成排的大燈忽然被齊數掃去,玻璃碎片飛濺的到處都是,阿元掄起胳膊護住臉,順勢躲到甲板後面。
南夜爵大半個身子沉入入江中,刻骨的寒冷正從四肢百骸爭相鑽入他體內,他感覺到似有千金重量壓在他身上,撕扯著要將他帶入江底。嘴裡灌了幾口冷水,他開始劇烈咳嗽,大口大口的血噴濺出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江水淹沒過男人的嘴唇,高挺的鼻子,以及,狹長yīn魅的雙目……
浸泡在冷水當中,就好比是一根根針在刺著他,南夜爵艱難的闔上眼睛,他真的完全感覺不到疼了。
初見時,他們就是以不平等的姿態相遇,他永遠都忘不了容恩跪在他面前,給他們調酒時的樣子,那副倔qiáng不屈的模樣,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容恩就打算她了不會接受他的。
他拼命讓她擠入自己的生活,他摧毀她的平靜,bī得她只能碰壁投降,從一開始,他們就是站在懸崖口的兩個人,輕輕一推,脆弱的不用砍斷就會彼此分開。 個女人,真的是不一樣的,臨到了,南夜爵才明白她想要的生活,真的是純粹的簡單、平凡,多的,她不要。
可是,明白了又怎樣?南夜爵驗證了自己的那句話,他到死都沒有放手。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可悲可笑,栽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連命都搭上了。他試著,以他從沒有過的低姿態去愛她,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的驕傲及倔qiáng,以前的不等都是南夜爵qiáng迫的。他心想,這樣屈膝的卑微,她是否能看得見?從而忘了他對她曾有的種種傷害?
他所做的,無非就是為了能將他留在容恩心中的那抹壞抹去,他以為他把握往了時間的腳步,能將那些屬於閻越的刻骨銘心及他所留下的疤痕統統都擦去。可是南夜爵料錯了,很多東西一旦印刻在心裡,是很難被抹平的,它可能慢慢會淡去,但若要清除,談何容易?
水平面由於激làng而翻滾了幾下,南夜爵的身子被推動向前,只是他閉著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最後失去意識的時候想著,容恩,如果有下輩子的話,他該以何種姿態去面對她?
至少,她還會愛好嗎?如果時間真的能倒回去,他會去愛她嗎?
一艘汽艇飛快駛過來,碼頭上圍過來另一撥人,水中的qíng況,他們已經無暇顧及。汽艇轉個彎後停留了幾分鐘,誰也沒有看清楚上頭是何人,等槍戰好不容易控制下來的時候,那艘汽艇早就沒有了影子。
容恩雙手捧著茶杯,她閉上眼睛,來不及安靜,就聽得裴琅吃驚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怎麼會 這樣?”
她睜開眸子,“怎麼?”
裴琅將手邊的電腦轉向容恩,只見屏幕上出現一個對話框,紅色的警告,示意要輸入密碼,男人將容恩先前告訴他的密碼輸進去,上頭顯示了‘密碼錯誤’。裴琅不甘心,重裝輸入,卻見那屏幕閃了下,緊接著,就從底下開始呈現黑屏,他急忙按下保存,可是沒有用,成串的數據被全數摧毀,就連整個電腦都被病毒庫入侵,黑了屏,不能再運作。
“怎麼會這樣?”
裴琅面色凝重,雙手抵著前額,“容恩,你是怎麼拿到這張光碟的?”
她將那晚的qíng況簡單說給他聽,裴琅聞言,神qíng戛發顯得濃郁,眉頭擰的再撫順,“這件事怕沒有這麼簡單,這張光碟顯然被動過手腳,真的那張,應該還在南夜爵身上……”
容恩彎下眼帘,“你是說,這張光碟是假的?”
“至少,後半部分是假的,剛才李舤打電話說,南夜爵早已在碼頭周圍布置好了,他將光碟jiāo給你,應該就是想要將你的幕後的人牽扯出去,他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會真的被she殺,”裴琅輕嘆口氣,“他肯定是想看看,和我合的人是誰,誰還會有那個膽子敢動他。”
“你所說的行動,難道不是那些警察嗎?”
“自然不是,如果真要換了公安出動,就動不了他了,這是黑吃黑……”裴琅並沒有再往下說,他俊臉嚴肅,“你和容媽媽準備下,我給你們重新安排個住的地方,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那些手下,第一個就會懷疑到你頭上。”
“不用了,”容恩斷然拒絕,“他們若有心要找的話,我藏到哪都是躲不掉的……”
“現在南夜爵死了,他名下的財產,明天就會被查封,這下上頭不會睜隻眼閉隻眼了,所以……”
“你放心吧,”容恩視線望向窗外,“我只是今晚回去御景苑,我處理完事qíng,明早就會離開的。”
裴琅本想送她,但容恩堅持自己打車回去。
回到御景苑時候,時頭的燈還亮著,容恩直進園子裡面,頓時便覺yīn風陳陣陣,刺入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