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小區裡面組織什麼活動,劉大媽她們帶她出去,沒人照顧夜夜。”容恩將狗糧放到桌子上。
“嗨,這小傢伙夠奢侈的啊,”李卉摸到她脖子裡的項鍊,“鉑金的吧,現在狗狗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那條項鍊是南夜爵送給她的,容恩也想過將它摘下來,但她總覺得取下來的話好像真的會缺少些什麼,“你這麼喜歡,等以後夜夜生了寶貝,送你一個。”
“好啊,那可說好了哦。”
原本容恩打算下了班就回去的,可老闆親自宣布,說爵式為了犒勞她們這段日子來的努力合作,要請全公司的人去女色。她剛要拒絕,老闆就一個眼神掃過來,“誰都不准缺席,千載難逢的機會,別不識相。”
容恩喉嚨口的話轉了幾圈,“老闆,可我今天帶著狗呢。”
“那還不簡單,把狗抱著一起去,沒人規定不能帶狗進去。”
容恩同李卉對望一眼,誰都看得出老闆今天心qíng大好,那張黑幽的臉上,五官都因笑而擠到一起去,“快收拾收拾,等下打車過去。”沒人敢掃他的興,要不然今後日子肯定難過。
容恩不得已,還真就只能抱著夜夜一同前去,所幸小狗路上都很乖,趴在她懷裡也不鬧騰。
的士車在女色門口停下,相jiāoyù誘,這後起之秀顯得越發豪奢同jīng致,地方也比先前的要大了一倍。閃耀的霓虹燈籠罩下,“女色”二個大字足夠將綿延出去的整條馬路都照亮,站在這墮落的入口處,人影被縮放的如燈點般渺小。
進進出出的人,每張臉的神色都不同。同事們爭相進去,只有容恩還抱著夜夜站在門口,她雙腿猶如灌了鉛般,怎麼都太不起來。容恩兩眼穿過女色的前廳望進去,那敞開的大門就像是血盆大口 般張著,她怔忡不安,感覺自己走出的這一步,就像是在天堂口和地獄門前徘徊。
“恩恩,還愣著做什麼呢?”先一步跨進去的李卉折回來,挽起容恩的手就將她攥進去。小狗睜開黑亮的眸子,前爪不安的在容恩胸前抓了幾下。
女色裡面的布局幾乎都變了,應該是請了專人設計的,裡面寬敞的就像是走入了迷宮,上到二樓,腳底下不是地板地磚,而是特殊材質的玻璃,能看到人頭攢動。容恩和李卉跟著老闆來到轉角處,那兒是一號會所,整個女色最高檔的包廂。
進去的時候,除了本公司的人,居然就只有聿尊一人。
老闆殷勤地敬酒,這兒的服務員還是維持了yù誘原先的規矩,調酒的時候都會雙腿跪在地毯上。
容恩環顧四側,一號會所內,倒是沒有太大的改變,她目光落到那張茶几上,不由便想起了司芹。
“你好像對這兒很熟悉?”
容恩只顧出神,完全沒有聽到他們的說話聲,直到李卉撞了下她的胳膊,她才反應過來,“什麼?”
“我說,”聿尊接過小姐手裡的酒,半透明的酒杯壓在他薄唇間,男人輕啜口,附有光澤的唇瓣染上酒漬,“你以前來過這?”
“對,以前我們就是爵式的員工,我們老闆經常會組織些活動……”李卉見她jīng神不佳,便脫口道。
男人點下頭,“原來你們之前是爵式的員工,那為什麼走了呢?”
“因為,”李卉音調弱了下去,“我們老闆去世了。”
“誰說他死了?”男人挑起一邊眉頭,嘴角勾著,有種玩世不恭的樣子。
“啊?”李卉吃驚,就連容恩都跟著心跳劇烈加速起來,“他沒死嗎?”
聿尊眸中含著深意,墨色瞳仁直勾勾落到容恩臉上,一號會所內因為男人方才的話而充滿靜謐與詭異,容恩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握起來,圓亮的潭底,似乎溢出了某種希翼。男人扯動下嘴角,將酒杯重重放回桌上,“不是沒有找到屍首麼?俗話說,死要見屍。”
“對對,聿總說的對。”老闆附和連連,趕忙敬酒。
“你是叫……容恩對吧?”
三三兩兩的同事開始將好奇的目光投注到容恩身上,這個財神爺,似乎總有意無意提到她。
“對,她是叫容恩,她可是我們公司的骨gān啊……”老闆樂呵呵道。
“容小姐,你相信人死後有鬼魂這個說法嗎?”男人眼眸子捉狹地亮起來。
容恩神色無異,平靜地對視著他,面容清冷,“聿總居然還相信這些話?有空的話,您是要多拜拜神。”
“容恩,怎麼說話的?”老闆急忙喝止。
“老闆,現在哪家公司不供著財神爺啊,我這是包郵聿總生意興隆呢。”
“對對,這丫頭說話,聿總您別見笑。”老闆生怕得罪了聿尊,說話字字斟酌,都要看人臉色。
男人淺笑,眼角拉開,“牙尖嘴利。”
容恩揚眉凝望著身前的男人,好熟悉的四個字,依稀記得,南夜爵也說過這樣的話,還笑著說她會咬人,要講她的小尖牙一顆顆拔下來。容恩清冷的目光逐漸放柔,視線雖然是落在韋尊的臉上,但卻分明望的很遠……“我們來玩個遊戲如何?”男人堅毅的下巴對上容恩。
“好,聿總說怎麼玩?”代表開口的,還是老闆。
聿尊將桌上的空酒瓶放到,轉個圈,“瓶口對準誰,誰就喝酒,不然的話,脫衣服也行。”
這是圈內最普遍的玩法,老闆出去應酬的時候也見的多了,“好,我們公司的女將個個酒量驚人,聿總您可要當心。”
“是麼?”男人淺笑,嘴角勾勒出的弧度給人的感覺,不近一分,也不遠一毫。
容恩冷笑下,“我不會喝酒,你們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