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媽媽始終垂著視線,她沒有力氣抬起眼皮子,再去看看對面的男人。容子岩臉上明顯有了鬆動,“恩恩,你給我些時間,我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容恩只覺好笑,“你早gān嘛去了?現在是我不想認你,我不覺得委屈,真正委屈的是我媽,你能將虧欠她的還給她嗎?”
“容子岩,你聽聽,人家壓根就不想人你這個……”
男人眼裡的愧疚越發深了,他當時想過回去找她們母女倆,只是家裡讓他同林家千金結親,他本不願意,卻礙於老一輩的壓力。結過婚後,也許,是真的日久生qíng吧,容子岩說不出對林清月是愛還是什麼,只知道這麼多年過來了,也已經形成一種習慣,或許是不願意再有所變動,目前的社會地位已經養成,他很清楚,若是這個時候認下她的話,他將會面臨一場如何的風波。
他也有了可人的女兒,在事業上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妻子,漫漫20幾年,早已經將他當初的思念以及愧疚磨平,安於現狀,就是容子岩現在最好的寫照。
南夜爵跟著站了起來,攙扶著容媽媽另一邊,“伯母,我先送您回去。”
“爵,你要去哪?”楚暮適時開口。
“我先送她們回去。”
“這樣也好,接下來要說的話,恐怕不好有外人在場,”楚暮端起桌上的茶杯,“畢竟,關係著你下半輩子的大事。”
容恩邁出去的腳步頓了下,南夜爵也皺起了眉頭,只是沒有在這會追究。在邊上玩耍的夜夜早就仰著腦袋,似乎也察覺倒了不對勁。它撒開腿想跟過去,卻被容愛抓住兩條腿,將它拉過來,“哎呀,這小狗真可愛。”
楚暮擰起眉頭,似乎對它並沒有好感,她挪到邊上,同容愛拉開些距離,“要是喜歡就抱回去吧。”
“阿姨,真的嗎?”容愛愛不釋手,剛將小狗抱在懷裡,就被她爪子一勾,她急忙讓開,卻還是被夜夜扯住一縷頭髮,用勁撕扯起來。
“啊——放開!”
容愛疼的彎下腰,一縷頭髮就被她這麼扯了下來,夜夜從她膝蓋上跌落到沙發,衝著幾人磨著牙,“汪汪——”
南夜爵回到沙發前,將夜夜抱起來,“我早和你說過,別人的東西不要惦記著。”
容愛撅著嘴,委屈不已,手掌按住頭髮,眼淚已經往下掛,夜夜翹著小屁屁跟在幾人身後,南夜爵和容恩攙扶著容媽媽走出去,直到上了車,南夜爵涼薄的雙唇還是緊緊抿起來,透過後視鏡,能看見后座的容恩正緊緊抱著媽媽的身子,倔qiáng的神qíng掩蓋不住絕望已經哀傷。
“媽,沒事。”
容媽媽始終緊閉著雙眼,身子靠在容恩的肩膀上,南夜爵收回視線,眼眸內黯淡不少,將二人送回家時,幸好鄰居都在家熱熱鬧鬧地過年,並沒有遇上熟人。
容恩將媽媽攙回房間,讓她在chuáng上躺下來。
出去的時候,南夜爵已經讓酒店送了一桌子菜過來,儘管知道她們沒有胃口,可折騰了半天,胃裡面始終是空的。
“恩恩,我先回去,你在家照顧伯母,事已至此,就別再多想了。”南夜爵見她將門帶上,他兩手攬住容恩的肩膀,在她額頭處輕吻下後,這才驅車離開。
容恩回到房間,只見容媽媽眼睛睜著,雙手捧著張紅色的硬紙,她走近了看,才知道是那張結婚證,“媽,你還將它拿出來gān嘛?”
上面的照片由於被保存的很好,所以並沒有任何損壞,男才女貌,年輕時候的容媽媽和容恩,眉宇間十分相似,男方那一欄上,寫著的名字是容卓岩。
“恩恩,你怪媽媽嗎?”
“媽,我怎麼會怪你?你別再想了,你都看到了,他差點就連承認下來的勇氣都沒有,所以,不要為這種人再làng費我們的眼淚。”容恩給媽媽擦拭著眼角,自己的眼底早已經濕潤了。
“恩恩,這結婚證,真的是假的嗎?”容媽媽左右端詳,她在意的還是這個,不是一兩句安慰就能放得下來的。
“媽……”容恩不知道還能怎麼說,“今晚我和你睡吧,這東西是不是真的,您別再想了。”
屋裡面很冷,似乎比任何過年的時候都要冷,容恩開了暖氣,這才覺得好了不少。
南夜爵回到御景苑的時候,家裡的人還在。氣氛沒有他們離開時那麼僵,但也沒緩和多少。容愛正挨著楚暮,見到他回來,眼睛眨了下,“爵。”
容子岩依舊坐在原來的位子上,頭垂著,似乎在想著什麼。
南夜爵坐回沙發,從兜里掏出香菸,抽了口,“媽,說吧,你今天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好吧,媽也不和你拐彎抹角的,你也知道,容愛是媽媽一直喜歡的,如今,我們南家生意越做越大,你也28了,按我的意思,你們趕快訂婚,儘早結婚,也好讓容愛替你管著幕後的那檔子生意。”
“她?”南夜爵修長的手指指向容愛,“媽,她才幾歲,就想替我管生意?”
“爵,你認為我不行麼?”容愛將散在胸前的長髮撥到耳後,“只要你願意,我自然會幫你管理的井然有序。”
“那我若是不願意呢?”南夜爵用力吸了口煙,“林伯母,你放心將女兒jiāo到我手裡麼?你今兒也看見了,說不定我們結婚後,我外面還能養著成群的女人,這樣的話,你也同意?”
“爵,”楚暮開口截住他的話,“真是不像話,那個容恩,你想都別想她能進南家的門,我第一個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