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已經呈現出細碎,容恩覺得刺眼,便伸出手臂擋了下。當眼睛好不容易適應了這束qiáng光後,她一眼就看見院子裡面那輛張揚的跑車。銀色的尾翼從遠處看,仿佛是襯在男人的雙肩處,他正一口口地抽著煙,地上已經散落了一大堆菸頭,南夜爵一條腿微曲,抬起頭時,就看見了站在石階上的容恩。
他神色疲倦,是靠著香菸的提神才撐下來的,衣服還是昨天那套沒有換過,葡萄紫的碎發上,已經沾滿了露珠,有些正láng狽地順著他稜角有致的臉龐滑落下來。南夜爵丟下手裡的香菸,傾起身,大步朝著容恩走去。
短短一個晚上,她卻覺隔了很久很久,那種被關在審訊室內的孤獨以及害怕都被南夜爵眼中的溫和給洗刷gān淨,容恩屏著呼吸,她說不出現在是何感覺,心安了,那種缺口也被填塞的滿滿當當,她加緊步伐朝著男人小跑過去。人和人便是這樣,永遠處於安逸的環境下,會令你忘卻珍惜,也永遠感受不到別樣的溫暖。
容恩撲入他懷中,被南夜爵緊緊擁住。
嗆人的煙糙味隨之鑽進了鼻翼內,容恩從未發現,她居然會這樣迫切地需要他地擁抱,她踮著腳尖,將下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南夜爵全身冰冷,jīng致的下巴也冒出了深青色的疲憊,容恩雙手扣在他背後,環緊的時候,整個身子顫抖不已。
“恩恩,別怕……”
“我不怕,我知道你會讓我出來的。”
她的視線穿過男人頸間,近距離後才發現,那輛跑車的頂棚上竟藏著一層細密的冰霜,她喉嚨口突然像是被什麼堵住了般,哽咽出聲,“你是不是在這守了一個晚上?”
“恩恩,我不能讓你在這個時候還是一個人。”南夜爵手掌撫過她的頭頂,“我們回家。”
容恩被他抓著小手,雙腿更像是被灌滿了鉛,“你這樣……有沒有想過,我會不會心痛?”
男人的腳步頓了下,扭過頭時,將她拉到自己跟前,“我若放著你不管,我做不到,我會更心痛。”
他將容恩塞進車內,裡面的暖氣已經準備好了,她被凍了一個晚上,這會最需要的就是這份溫暖。
“我媽怎麼樣了?”
“我讓阿元在那守著,我來的時候和她保證過,今天一定帶你去見她。”南夜爵發動引擎,兩個眼睛充滿血絲。
“你怎麼知道我會被放出來?”
男人笑了笑,“我媽那點手段難不住我的,這是我和裴琅之間的jiāo易,他替我將你撈出來,從今以後,我們進水不犯河水。”
容恩怔忡,環緊了雙肩沒有說話。
“沒想到他還有些本事,他現在到了一定的高度,自然是不希望有麻煩的,不然……我們尋仇的手段他受不了……”
“夜,”容恩將身子靠過去,打斷了他的話,“這樣,你當初中的槍,那些苦不是白受了麼?”
南夜爵,這個依舊在暗夜叱吒的男人,他向來尊崇的是,別人給他一槍,他要賞還一條命的。
他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容恩側著頭盯向他完美的右臉,男人換了下車速,一雙魅惑的眸子淺淺勾起,“恩恩,你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你說,我愛你,所以那些過去的,都是我應該承受的。那一槍,自然也是。”
“南夜爵,你這個傻子!”容恩說出這句話後,便斂下了眼眸,男人只覺肩上一陣陣的滾燙,眼淚已經浸濕了他的外套,直直滲入他體內。
“恩恩,等你愛上我的時候,也會這樣的。”
容恩聞言,哭的越發厲害了,南夜爵,你不只傻,你還笨,她咬著唇,將哽咽聲吞回肚中,他憑什麼認為,她就沒有愛上他?
以前,她抓住南夜爵愛她的這個軟肋,不止一次狠狠痛擊過他,讓他痛的撕心裂肺,如今他所承受的,容恩仿佛也能感同深受,她在楚暮面前的堅持是對的,不管有多痛,只要能在一起就好。
南夜爵將車開回御景苑,他們需要回去將自己收拾下,要不然這個樣子趕去醫院,容媽媽定是要擔心的。
洗過澡後,全身懈怠。
容恩疲倦地不想動,穿著寬大的浴袍躺在chuáng上,南夜爵出來的時候,她正蜷縮成一團,眼睛睜著望向窗外。
“累嗎?”
她點點頭。
“那先在家休息會,”南夜爵順勢躺到在她邊上,“恩恩,今後,我會讓人守在御景苑,在我媽沒有鬆口之前,我不會讓她見你。”容恩知道,這次的事qíng已經給他敲響了警鐘,南夜爵生怕楚暮不甘,便提前做起了措施。
只是他沒有料到,世上,總有防不勝防。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二個孩子
容恩在御景苑休息一小會,她不敢睡著,只是緩了緩疲倦,便起身換了衣服,想要趕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