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他曾在傅洄舟出差前提过,说乔总要投资文旅板块,知道傅家在行,想跟他聊聊。当时傅洄舟忙着赶飞机,没来得及细说,但也口头答应了。
就算要离婚,也得榨干傅洄舟最后的价值。
而此刻的傅洄舟浑然不知,他正在浴缸前站着,浴缸里的水很干净,升腾着热气。但他觉得脏,这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他都觉得脏。
他转身拿起梁崇的牙刷,把排水口塞子捅开,顺手把牙刷扔进了垃圾桶,走到淋浴下面,忍着恶心冲了个澡。
明明是他的房子,明明只要去酒店开个房,再随便扯个谎,他就会假装不知道。
连费心骗骗他都不愿意。
他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胡乱擦了擦冲出去找衣服,打开衣柜门的一瞬间,乱七八糟的衣服从里面涌出来,落到他脚边。
他看了看床上,是挺整洁的,原来把脏的乱的藏起来就算是整理好了吗?把怀疑和矛盾都一笔带过就可以粉饰太平了吗?
他打开另一边衣柜门,穿了一身不太应季的衣服,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洄舟!洄舟!”梁崇在门口拉住他,“我都知道错了,你还想怎么样呢?都老夫老妻了别总折腾了。”
“梁崇,你的道歉太不值钱了。”傅洄舟拼命地挣脱攥在腕子上的手,发狠地捶着梁崇的手腕,无奈力量悬殊,他脱力地靠在门上,“梁崇,这个家我一秒都待不下去了,要谈我们出去谈。”
“那…那我们就出去。”梁崇不介意先顺着傅洄舟的意思,乔总的正事要紧。
半夜十二点,小区楼下,一个穿着反季呢子大衣的男人,和一个披着外套围着浴巾的男人,滑稽地坐在长椅上,隔得很远。
路灯照下来,灯下的飞虫都比两人生动。
“一定要离婚,是吗?”
“嗯。”
梁崇双肘搭在膝上坐着,无力地捂住脸搓了搓,“那你出差前,答应我跟乔总吃饭的事,得算话吧。”
傅洄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都这种时候了,梁崇还在谈条件,算了,都老夫老妻了,不“折腾”了,本来就是他自己答应的,他认。
“算话。”
“那个…是这样。”梁崇往中间挪近了些,“也没什么别的,就吃个饭,给。”
“他要见我爸?”
“不不不,不打扰爸爸,见你就可以了。”梁崇曲着食指摸了摸鼻子,又拢了拢外套,“乔总想做的是和你们景区类似的项目,你在一线,了解的更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