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知道。”這算不算約會啊?穆遙緊張得不敢看對面的男人,一個勁往嘴巴里塞果子。嚴格說來,這算得上是穆遙的初戀,過往的經歷都不涉及感qíng,他在這方面幾乎白紙一張,如果jiāo往的是同學或者朋友,年齡、環境相仿,也許不會有那些屢次讓他退縮的障礙感,可他對簡明幾乎一無所知,越發地被動。
“你平時除了上學、上班還做什麼?”
“沒什麼可做的,時間本來就不多,暑假才空一些。”
“沒什麼愛好嗎?”
“看書,聽音樂,泡泡吧,差不多就這樣了。”
“泡吧?”簡明笑:“還是算了。”
“為什麼?”穆遙納悶。
“不為什麼,走吧。”簡明站起來等他。
從餐廳出來走回去取車,這裡是鬧市區,9點多鐘路上還是不少逛街的人,提著購物袋三三兩兩結伴同行。街燈敞亮如白晝,穆遙看著身邊高他一頭的男子,一手cha進褲兜里,一手垂落下來小幅度擺動,其實他也是不多話的人,穆遙卻覺得這一刻的感覺美好安寧,哪怕一直這樣走下去,都不會乏味。
可惜很快就到了停車場,“你累嗎?”簡明偏頭看看他。
“不累。”
“也挺晚了,要不就去銀湖轉轉?”
“好啊。”銀湖是個水庫,景色不錯,剛來B市的時候穆遙去過兩次,離這裡不遠。其實去哪他都無所謂,只要簡明在,再好的景色都退居二線了,但當然他不會這麼說。
晚上的銀湖水庫靜謐而清涼,沿途偶爾碰到晚上來散步的人,簡明將車子停在大壩上:“下去走走吧。”
兩人慢慢在堤壩上走,迎面過來一對qíng侶,低笑著不知說些什麼。穆遙意識到,象他們這樣兩個男人晚上長堤漫步,還真少見。
“想什麼呢?”簡明笑看他。
“前面,”穆遙忙道:“你看那兩個老人家,那麼晚還在放風箏。”
“是啊,真有閒qíng。小時候我也愛放風箏,那時都是自己做的。”簡明問:“你做過風箏嗎?”
“沒有,買過來玩,沒玩一會就被張美麗搶走了。”穆遙想起張美麗小時候的蠻橫自己也覺得好笑。
“哈,張美麗,不就是我那個表妹的女兒嗎?”
“是啊,沒想到你們是親戚。”穆遙睨他一眼:“她小時候很厲害,經常跟我打架。”
“是嗎?上次見她對你不錯的樣子。”簡明含笑看過來。
“呃,現在大家都大了,當然不可能象小時候。”穆遙避重就輕地說,張美麗從那天以後再沒跟他說過話,徹底失望了吧,連朋友都做不成:“簡先生是本地人嗎?”
“對,我家以前就在這附近。”簡明指指山下那片燈火閃爍的住宅區:“經常早上來這裡晨跑,那時還沒有這麼高的護欄,可以下去撈魚。”
“咦,下面現在就有人。”穆遙看見不遠處臨水的台階上坐著兩個人。
“可能是前面的鐵絲網被絞開了,聽說那一側山邊有泉眼,經常有人從這裡穿過去接泉水泡茶。要去看看嗎?”簡明問他。
“好啊。”穆遙高興地說。
在山邊轉著找了一會,鐵絲網上果然被剪開個不顯眼的dòng,只夠一人穿過,穆遙剛想過去,簡明拉住他:“等等,我先過去。”說著彎下腰慢慢穿過去,回頭喊穆遙:“來吧。”
穆遙睨著他只是笑,簡明道:“怎麼啦,笑什麼?”
“覺得你穿著西服鑽dòng很滑稽。”穆遙笑意越發克制不住,這一刻突然覺得兩人的距離拉近了。
“快過來吧你。”簡明自己也覺得好笑,從來沒gān過這種自毀形象的事。
穆遙小心地鑽過去,由於dòng剪開很快會被管理員封上,所以位置經常調換,鐵絲網那邊雜糙叢生,基本沒有路。簡明很自然地牽起他的手,在前面帶著他走。幾分鐘之後才到湖邊,兩人找了個gān淨的台階坐下,誰都沒說話。水面靜悄悄的,偶爾有青蛙不甘寂寞地“咕咕”叫兩聲,天際清幽幽的黑,只有片單薄的上弦月貼在雲層上,象塊雅致的白色貝殼。
“吃巧克力嗎?”簡明鬆開他的手,伸進兜里拿出塊白巧克力問穆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