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橫抱起來,往內室走去。意識到他想gān什麼,錢明珠不禁顫抖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心中一個聲音說阻止他,快阻止他,另一個聲音反駁說不,你不能拒絕他,他是你的丈夫,他碰你是天經地義的事,還有一個聲音夾雜在拒絕與接受之間,笑得好生邪氣:“如果老要這麼理智死板,錢明珠,你不覺得累嗎?”
對哦,她今夜是喝醉了的,醉酒的人不必清醒,不必顧慮那麼多,放縱吧,又如何?
一念至此,她就鬆開了手,轉為環上旭琉的脖子,將臉藏在他懷中。
她是他的妻子啊。
此時此刻,她什麼都不要想。
第八章
聽說德妃昨晚砸碎了一對翡翠麒麟。
那原本是她特意為皇上準備的壽禮,但還沒來的及獻出來,就被錢明珠那幅驚世地毯搶盡了所有風頭,於是她在自相形穢下又把它帶回了東宮。
本來也就那麼算了的,但在得知太子妃醉酒,由太子親自抱著回東宮,並在太子書房留宿下來的消息後,德妃慘白著臉,再也捱耐不住,將那對麒麟往牆上狠狠一擲,砸個粉碎。
她砸碎的不只是那對麒麟,也不只是她的心,還有一直以來太子妃不受寵於太子的流言。
東宮所有的人都知道,自那一天起,太子與太子妃的關係,完全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太子妃幾乎每天晚上都待在太子的書房裡,陪太子讀書做事。兩人的舉止也許並不像戀人一般親昵,但是一抬眉、一轉眸間,自有份與他人不同的溫柔。在一旁伺候著的宮女太監們看來,太子妃那邊的心態也許還不好捉摸,但太子這邊顯然是qíng意綿綿。
聽到這些在下人中傳來傳去的流言蜚語,錢明珠只是笑笑,即不承認也不解釋。然而心中由衷的慶幸——其實一切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糟糕。
那夜在太子書房留宿,第二天醒來時不是不窘迫的,很多顧慮就那樣隨著天色的明亮席捲而來,但旭琉用他的體貼關懷沖淡了那份尷尬。在發覺他對自己變得敬重與憐惜時,心防就一點點的被柔化了,不管如何,他們是夫妻哪,是要一輩子相守的人啊。
身體起了變化的同時,心也跟著變了,對旭琉,由原先的從不期待到怨恨,從怨恨到畏懼,從畏懼到逃離,再由逃離到靠近,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他們還是成了一對模範夫妻。
世事的安排,真有它不可解釋的深意呢。
在感qíng開始升溫的同時,她所擬定的計劃也開始緊鑼密鼓的展開了。
其實也並不複雜,只是稍加運用一下輿論壓力,先由沐陽殿的學子聚會開始,對築壩銀兩虧空一事進行了探討評論,消息一傳開去,整個社會起了巨大的反應,街頭巷尾、茶樓酒肆都可聽見百姓們對此議論紛紛,這是第一步,讓國舅預感到危機。
接下去,動用親qíng打動皇后,由她出面暗示兄長為人應該適可而止,不能貪得無厭。這是第二步,讓國舅感覺到壓力。
再來派人暗中查訪搜羅實際證據,每多一份證據,就等於手中的資本豐厚了一分。這是第三步,讓國舅發覺自己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天衣無fèng,留了好多破綻和把柄在外頭。
最後一步,就是順水推舟,在形勢對國舅極為不利的qíng況下,由太子發起募款,要求朝廷官員人人出資,幫助huáng河兩岸做好防洪修堤工作,而其實真正的矛頭所向,當然就是國舅楊崇顯。
這其中還有段小cha曲,在夏季圍場狩獵比賽時,旭琉與國舅正好對席而坐,國舅指著白隊隊長道:“才開始半個時辰,就已獵得那麼多獵物,看來今年這頭名又是非秦龍莫屬啊,算起來,他已經連續三年奪得第一了吧?”
群臣在旁邊連忙應聲附和,都為秦龍叫好。旭琉卻是微微一笑道:“滿則損,盈則缺。他連冠三界,好運氣想必是該到頭了。”
國舅臉色頓時一變,這段時間內太子處處針對他,早已積了他一肚子火,聽到這話便道:“秦龍乃吾國第一神箭手,我對他很有信心,其他人跟他實力相差太遠,今年他肯定也能拿到第一。”
旭琉悠然道:“舅舅可有意與外甥賭一把?”
國舅挑眉:“怎麼個賭法?”
“很簡單,你我各押一人,最後誰押的那人奪得冠軍,誰便贏了。若是兩人都沒押中,那就打成平手。”
“賭注?”
“各要對方做一件事,此事不違常理道德即可,其他不限,如何?”
國舅被激,一拍桌子道:“好,我選秦龍,你選誰?”
旭琉的手指向一名青隊隊員道:“他。”
眾人一見那人又瘦又小,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生的比女子還嬌弱,當下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就那麼個娘娘腔小白臉,能贏得了第一勇士?個頭還不及秦龍肩膀高呢!
然而比賽到一半時,大家就都笑不出來了。
那名青隊隊員身形靈巧的不可思議,馬術jīng奇自是不在話下,而且他根本就不用弓箭,手中白光一揚,圍場裡的獵物就倒下去了大片。最後比賽完結一統計,他打到的獵物足足比秦龍多了三倍有餘。
國舅看到這個結果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但在各位大臣面前打的賭,怎麼也不好耍賴,只好沉著一張包公臉道:“你贏了,你要我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