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潛雙足被扣上鐵鏈,禁錮在囚牢里,他也沒什麼表情,只是整日坐在破舊的草蓆上,低垂眼睫,沒誰能看出來他究竟在想什麼。
地牢里昏暗無光,頂上還在滴滴答答地漏水,空氣里終日漂浮著濃厚的血腥味和腐爛的臭味,葉潛無動於衷。
他是從戰場裡走出來的人,這點氣味實在算不上什麼,可只要一想到楚辭之前在這裡,聞到的也是這些糟糕透頂的東西,他那一顆心就像在刀山火海里走了無數遭,疼得麻木了。
他的阿辭本該得到世上最好的東西,可到最後,他什麼都沒給過他。
[他到底想幹什麼?]
系統看他在大牢里呆了十天,一動不動,實在想不出他到底想幹什麼。
楚辭看著葉潛微微顫抖的手,慢慢回道:[想把我受過苦再受一遍。]
[那他會很疼了。]
楚辭可以自由地脫離身體,無論身體受到怎樣的酷刑,都不會感覺到一絲疼痛,但葉潛不能,他受刑就是真切的受刑,疼痛不會減少半分。
[是啊,會很疼。]
葉潛不知道楚辭究竟受過怎樣的刑罰,只能坐在牢里,等皇帝耐心告罄。
皇帝篤定地認為是他哄騙了自己的美人,勒令他寫清罪狀,十天過去了,葉潛一字未動。
終於,他等來了面色陰沉的皇帝。
「葉小將軍倒是痴情,」皇帝端坐在葉潛牢房外,微笑道:「可惜啊,都是小將軍這份痴情,害慘了朕的美人,可憐他在牢里受那麼多苦,也不願意變回原來的模樣讓朕知道。」
「你若是還不肯交代你是怎麼哄騙了朕的美人,那你只好把美人受過的苦再受一遍了。」皇帝緩緩起身,扔下一句話,走了。
當晚,獄卒便拿來全套的刑具,擺在葉潛面前。
福祥坐在一旁,奉命看管獄卒用刑,想起葉潛昔日的榮光,尖聲尖氣地說道:「奴才勸葉小將軍還是儘早交代,也能早日脫離苦海。您是不知道,那鮫人在牢里都受過什麼刑,只怕是葉小將軍,也撐不住那樣殘酷的刑罰呢。」
葉潛輕輕一顫,仍舊沒有說話。
福祥嘆氣道:「看來奴才只能再累一次了,那鮫人命硬,受了許多天的刑還撐著一口氣,偏偏將軍一回來,他就走了。現在想來,他就是在等著見小將軍最後一面罷?」
葉潛閉起眼,遮住眼底翻滾的痛苦之色,卻遮不住清凌凌滾落下來的眼淚。
幾個獄卒把葉潛扣在刑架上,本以為會費一番功夫,沒想到葉潛毫不反抗,獄卒還愣了一下。
第一道刑罰落下來,葉潛忽然感覺到貼放在心口處的鱗片變得越來越暖,一縷奇異的力量流出來,竟然替他擋住了滾燙的烙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