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黑了臉,道:「由不得你。」
在堆金疊玉的名利場,金錢和權力浸潤靈魂的日日夜夜,人的皮囊也被滋養著,展現出最好的狀態,這個男人算不上丑,甚至可以稱一句英俊,但是他道貌岸然的外表下,一顆掠奪的心昭示皮囊下血腥獠牙。
夏約扯倒一旁的花架,瓷器混著泥土摔在兩人中間,夏約乘機逃走,但因為門口被堵住只能在宴廳中瘋狂躲避。
瓷器碎裂的一瞬間,就像追逐的號角,被打破規則後,任何人都可以參與到狩獵,他們追著夏約的衣角,在陰影處見證他倉亂的奔逃。
眼前的亂象實在荒誕,野獸露出的真實面目,誤入其中的獵物倉皇奔跑,摔碎一地昂貴的瓷器、擺件,可沒人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夏約爬上樓梯,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系統似是不可思議,問道:
[你這麼虛?]
[哈?打飛你哦,只是疏於鍛鍊啦。]
為什麼體質一點也沒加強啊喂,難道是攻高皮脆的法師款?
夏約爬上樓,兜了個圈子回到宴廳大門,已經退無可退,看著魚貫而來的人群,束手無策。
[這就是你說的誰賣誰 還不一定?]
[安啦,有計劃了。]
無助的小人魚胸膛起伏,目光在眾人臉上梭巡,經過奔跑的臉頰變得嫣紅,微張的唇齒呼吸著氣流,他舔了舔唇瓣,似乎正在尋找出路,可哪有出路呢,這已經是密不透風的牢籠。
最開始那個男人再次走出人群,帶著勢在必得。「你現在跟我走,還不至於落入他們手裡。」
是跟他走,還是淪為一群人的玩具,披著光鮮亮麗的殼,被當成商品交易,永遠沉淪在黑暗裡,只能嗚嗚咽咽地討饒,思戀回不去的家鄉。
夏約搖了搖頭,男人臉色一沉,低聲說了句不識好歹。
圍繞著夏約的人群外,一個熟悉的面孔正冷眼看著這一切,他站在陰影處,既沒有參與剛才的追逐,也沒有在此時逼迫夏約。只是那雙眼睛中蘊含著一絲複雜。
沒想到,這隻人魚最終還是上岸了,並且被這麼多人抓住。
那人正是曾經放過夏約一馬的霍游。
上一次執行任務後有一個休假的機會,常年無休的霍游在隊友的要求下強制休假,來度假村莊放鬆,在這裡遇見之前那隻人魚。
白天,霍游就在人群里看見他了,實在是這隻人魚過於耀眼,就在他出現的一剎那,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因此,霍游很難不注意到他。
鬼使神差的,霍游便來到今晚的宴會。一種莫名的預感,霍游知道人魚也很可能會出現在這裡,並且惹上麻煩。
陷入狂熱人群中的人魚隔著無數人的身影向他投來期盼的視線,在認出曾經幫助過他的人後,本已經陷入絕望的小人魚終於再次鼓起力量。
他警惕地左右查看,在一個不完全恰當的時機衝破人群,衝著霍游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