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阿諾德看完信後糟糕的心情都變得好了些。
百年前,血族領地中高懸的月亮時刻縈繞著猩紅霧氣,身為第七始祖的阿諾德對同族沒有絲毫憐憫,人類和血族在他眼中沒有區別,都是行走的食物,能夠任意屠殺的對象。
阿諾德是個瘋子。
這是所有血族的共識。
他從不遵守約定,僅憑心意做事。
其他六位始祖實在無法忍受,與同樣生活在阿諾德陰霾下的人類聯手,將其鎮壓封印在遠離族群的禁地,避免有人誤闖進來,釋放他。
可偏偏就有一個倒霉的人類,在人聲鼎沸的大街上一腳踩在不知道哪個冒失魔法學徒繪製的錯誤傳送陣上,闖了進來。
他們害怕被掙脫封印醒來的阿諾德報復,伸出求和的橄欖枝,邀請阿諾德參加下個月的家族聚會。
除非能重演百年前的戲碼,否則最好別惹怒他。
沒有人能殺死阿諾德,當年拼盡全力也只是讓阿諾德被封印而已。
人類的先知曾預言阿諾德百年之後就會甦醒過來,正當所有人惶恐之際,先知蒼老的語調慢慢補充,醒來後的阿諾德,會自願帶上枷鎖。
如今,到了預言應驗的時候。
按照他們對阿諾德的了解,他肯定會按照順序一一報復回來,血族皎白的月亮將再次變得猩紅。
然而阿諾德沒有,反而初擁了一個人類。
按照規矩,新生的血族都會出席家族聚會,向眾人宣布自己的誕生,然後順著亂七八糟的血緣關係確定自己在族群中的身份和位置。
多虧了阿諾德,血族現在稱得上人丁凋零,每一個新生血族的誕生都值得慶祝。
阿諾德將信上的內容一一告訴夏約。
「要去嗎?」阿諾德看向夏約,他們把時間安排在一個月後,擺明了是故意等他的卡洛爾。
雖然對那群同族很不爽,但他的卡洛爾值得所有人關注,他自己也很樂意在聚會上將過往的舊帳好好算算。
「不去。」夏約皺著眉頭,「我不會成為你們當中的一員。」
倒霉的人類只是向前走了幾步,就莫名變成了生活在黑夜中的吸血鬼。
他抗拒這種身份的轉變,在夏約心中,他還是人類的一員。
阿諾德看透了夏約的內心,抬起他的下巴,注視他的瞳孔,在夏約那雙眼睛中看見恨意。
恨意?
為什麼?
人的壽命實在太短暫了,短到無法實現自己的宏圖。
而血族恰恰相反,他們擁有無盡的時間,足夠他們做任何事,甚至研究一些沒用的東西打發時間。
多少人類跪俯在血族腳下,祈盼他們給予自己永生,渴望永生背後的財富、權力和願望的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