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從外進入御花園,聽到公主的喊叫中冒出宋也的名字,到他忘記一切跳進水裡,再到那個吻,魏屏近乎絕望地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是那麼恨宋也,又總是那麼地情不自禁把目光投過去。
魏屏像被戳破的氣泡,渾身的氣癟下,他默默地看了宋也一眼,收回雙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身上衣衫半干,衣角卻還在嘀嗒嘀嗒地往下滴水。
他披頭散髮,掩飾的妝容盡散,柔化的稜角重新變得分明,一眼看去,只覺得是個生得清秀俊朗的少年郎。
他自己大概也知道,沒有再遮掩。
剛才宋母也是眼尖發現此事,才告訴了他宋也的真實性別。
他這副心如死灰的麻木樣子,反而讓宋也有些不自在。
宋也猶豫了下,抽過一旁架子上放的長帕,走到魏屏面前甩到他腦袋上,「幹什麼搞得我好像欺負了你一樣。」
魏屏一動不動。
宋也看了他兩秒,挪過去,伸出手指去戳他腦袋,「你……誒!」
低著頭的人忽然動手,攬住宋也的腰往前一帶,猝不及防,宋也坐在了對方的腿上。
魏屏一手抓著他的腰,另一隻手隨意地擦了把濕漉漉的頭髮,長帕扯下,他仰著頭,以下往上的姿態去看宋也。
他想說喜歡,想說愛,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他抱著自己的仇人,心像剛被人從水盆里撈出來的衣服,兩隻手用力擰起,往下滴水,擰乾的是恨,留下來的是稀碎的愛。
至少在這一刻是。
魏屏把頭靠在宋也懷裡,手收緊,「你要對我負責。」
宋也大為震驚,「我?不是你應該對我負責嗎?你……不對,為什麼要負責?你不也是男子嗎?」
最後一句脫口而出時,魏屏悶悶道:「你果真早就知道我是男子。」
怪不得老是又怕他又無所顧忌。
「……」
兩人沒有再說話,宋也被他抱著想離開,一動作,魏屏的手又收得更緊,且奇怪的,宋也想離開的心並沒有那麼強烈。
難道他對魏屏也有想法嗎?宋也沉默。
直到魏屏喊他。
「宋也。」
宋也應著低下頭看去。
魏屏抬起頭,就這樣,很輕地吻到他的喉結,在他愕然時,往上……下巴、唇角、舌尖……
宋也來不及反應,或者說,一切都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