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喬抬起手想錘他,可聽到他的話就頓了一下,他更快的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環在自己的脖頸上,嘟囔著:“抱抱我吧,只要你抱抱我我就哪哪都好了……”
他說話很小聲,像是怕驚嚇了膽小的小動物,可語氣里的哀求又像是極力向固執的母親討要糖果的小孩子,謝喬的那點可憐的軟心腸就開始泛濫了,還沒來得及猶豫,潘東明的唇便又尋著她的,輕輕的咬,細細的吻,還抽空在她耳邊輕輕呢喃,她就懵了。
他進入的時候呢喃著說:“喬喬,你都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都不知道。”
“這麼多年了,原來是你……喬喬,原來是你。”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吧喬喬,把我恨到心裡,恨到骨頭裡,恨我吧喬喬。”
謝喬根本就聽不明白他喃喃著說的這些話都是什麼意思,有什麼意義,他仿佛喝醉了酒一樣,一邊胡言亂語一邊胡亂的親吻,謝喬睜開眼睛,潘東明滿頭是汗,眼神迷離,卻伸出一根手指點住她的唇,輕輕的搖著頭說:“別,別說話,什麼都不要說……求你。”
謝喬看著這個外形明朗冷峻桀驁城府深手段絕的男人,此刻像是正在承受巨大痛苦一樣緊蹙著眉頭,流著汗,無奈無力又像是萬般傷心的樣子,她的心,就像烈日下,的冰激凌般融化了,她的眼睛裡泛起水光,輕咬著唇,點點頭收緊手臂。
太久沒做,加上身體虛弱,潘東明迸she出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眼前一陣暈眩,像是被捲入洪流中的小船,狠狠的撞向岸邊的岩石,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漸漸清醒過來,身下被他緊緊抱在懷裡的謝喬,像是睡著了一樣無聲無息,還好,她還在,他站在陽台前看著他們坐在樓下花園裡的長椅上,就像以前他看到的那樣,那樣秀配,那樣和諧,無來由的,他害怕。
他看不清楚他們的表qíng,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就像那天他看著謝喬背著他的背包,扭轉身子要離去時他的感覺,四周靜寂的可怕,他連自己的心跳都聽不見,耳朵里都是嗡嗡的轟鳴聲,謝喬都不知道,他是用多大的忍耐力去判別她的口型,猜出她說的話,他像是被隔絕在另一個空間,yīn冷無助,令人窒息的絕望鋪天蓋地的兜住他,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這個將要離開的女人從來都是恨他的,她恨不得他死,他知道,她恨不得用劈刀狠狠的剁碎他。
他想了一整夜,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一直想到她伏在自己身上說,你還好麼?他從來沒有他帶給謝喬的是什麼樣的痛苦,可那晚上看著黑漆漆的窗外,他把一切都想清楚了,他知道他混蛋,早晚要下地獄,何苦拖累這個年紀輕輕的可憐女人,他決定放手,知道她不會回頭,因為他清楚她有我恨,也清楚她走了不回頭了,就是他生命終結的時刻來臨了。
他不怕死,卻怕那種要bī瘋人的寂靜還有孤獨,看著她離開,就仿佛看到自己正在慢慢的痛苦的死去,偏偏人到了最後一刻里,明明知道逃不開殘酷的宿命,卻總想著要貪婪留戀的再看一次,直到他熬不下去。
可惜這個傻帽兒一樣的女人對於承諾有著無比的執著,她居然極力的從死神手裡把他奪了回來,當時她是怎麼想的?她回來的時候她想了什麼?潘東明不知道,可是他卻知道,老天玩弄世兜兜轉轉把擦肩而過的人,重新拉回來,這就是宿命,他從來不信這些個,可是現在他信了,冥冥中註定的謝喬是他的,就是他的,就算她不愛,沒關係,他可以等,十年二十年,哪怕牙齒掉光白髮蒼蒼都沒關係,只要她在身邊就好。
謝喬在他身下動了動,他壓的她難受喘不過來,潘東明這才微微抬起上肢幽幽的看著她,親吻她的嘴巴,他 就模糊的想,她今兒沒有像以前那樣反抗拒絕跟他莋愛,是不是就意味著,她也不討厭?
終於決定要回北京,臨走時謝喬去向科室的護士站眾人道別,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受了潘東明的氣就跑來護士站“換氣”彼此都熟悉了,她把病房裡那些成堆的水果鮮花都拿去護士站,回來的時候發現潘東明正在翻包,看見了她就問:“喬喬,你見著我那本兒筆記本兒了麼?我怎麼找不著了?”
謝喬一愣,隨著問:“找不著?很重要麼?”
潘東明停下想了想說:“那上邊兒都是公司以往的會議總結,我……”
“沒見。”
謝喬也不等他說完就斬釘截鐵的說沒見,除了她撕掉的那幾頁筆記本兒嶄新,一個字都沒有了。就連她撕掉的那幾頁上每一個字都跟他的公司不搭邊,倒是提及了他公司的股份,可惜跟他說的一點關係都沒有,撒謊。
“是不是落在車子裡了?那時候天黑也沒注意。”
潘東明點點頭,裝作恍然大悟的拍拍手:“對了,肯定是。”
謝喬沒有拆穿他,連他自己也不知道gān嘛要說沒見,那個黑皮杯子明明被她包在一件衣服里就放在背包里,轉身的時候偷偷瞥他一眼,潘東明挑著眉吐出一口氣,好像如釋重負的樣子。
孽債68
淵東明家的根基在軍隊,幾個叔叔與兩個哥哥卻在政府機關任要職,雖然天高皇帝遠的在北京,可他在成都軍區醫院出院的時候照樣排場大牛氣b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