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還記得以前嗎?每一次綠鶯歌餵你吃東西的時候,你都會先讓我吃,你說我吃了好吃你才要吃。今天難道忘了嗎?”
“我當然記得啊,那個時候你瘦的要命,現在這麼圓潤可愛都是我的功勞!現在,我和你分享這葉子好嗎?你一片,我一片。我們一起吃…以後咱們什麼都要一起做哦!”一起做才好,她不要瓊若遷就她。
哎,吃個糙都能說一通話,默默對視一會,這也是沒誰了。
歐陽翎轉過身去,心裡一片懊惱,為什麼他就沒有遇見個意中人呢?
他其實也好想被重視著,好想被人用愛慕的目光看著。
心裡明明覺得這兩個小孩子之間根本不懂得愛只是過家家而已,可卻又矛盾的想要一份這樣無微不至的感qíng。
彎下腰,將入目的所有鬼針糙全部拔下,以作食物。
奶娘也幫著他的忙,並拿出了一個帕子將採摘完畢的鬼針糙包裹起來。
饑荒年代的人甚至吃樹皮,現在吃點野糙算什麼?只是怕小小姐和瑩瑩她們吃不了苦啊!
四個人將鬼針糙分而食之,嫩葉的味道似乎有些類似香芹,生著吃進入口中有些怪,但卻不是那麼的難以下口。
簡易的晚餐後,又是無窮無盡的趕路。
五個城池,她們還沒有到第二個。
水碧啊水碧,究竟還要多久才能踏上你的國土。
流雲漠啊流雲漠,你現在是否紅米分在懷,早已將我娘遺忘了呢?
平坦的路慢慢被微huáng的長糙所替代,那糙到歐陽翎的膝蓋,也快要到了楚瑩雪和流雲瓊若的肚子。
“奶奶,把蛇滅門拿出來吧…”她們還有剩餘的蛇滅門的gān花,雖然數量不是很多,但此刻卻特別的需要。
糙叢中誰知道有沒有有毒的蛇蟲呢?
“好。”奶娘的包裹從之前的大包變成了現在的小包。
裡面除了那幾個瓶瓶罐罐的藥米分以及之前的鬼針糙之外,便再也沒有了其它。
至於銀子在她的身上,雖然歐陽公子說他一個月有一百兩銀子,但她還是將銀子貼身藏好,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啊喲…”楚瑩雪倒霉蛋又一次躺槍了,上次她是被果子砸,現在她是被腳下的軟軟的東西給絆倒了。
身子匍匐在地,手上染了許多的污泥,身體卻並不痛,只因為有一個東西壓在了她的身下。
“嗷嗚…”起身細看,一隻渾身雪白的小狗正閉著雙目躺在地上悲哀的叫著。
“清若,是一隻狗狗。”她也不管自己此刻是否láng狽,被流雲瓊若拉起後她連忙驚喜的開口。
楚瑩雪蹲下身去想要將那小狗抱起,可歐陽翎卻厲聲的阻止了她:“等等,那不是狗,是幼láng!我們快走,不然一會láng群來了,便會以為是你傷了這隻小láng。”
那隻小láng的腿上有一個帶著鋸齒的鋼圈,那裡留著鮮血在月光下顯得分外的恐怖。
“可是,它會死的吧,給我一分鐘,就一分鐘好不好?”楚瑩雪說完也不管歐陽翎答沒答應,便對流雲瓊若道:“瓊若,咱們一起,把那鋼圈打開!”
“好。”幸運的是,那隻小láng似乎是累了或是沒有了體力,整個過程中除了低低的叫了幾聲,便一直沒有反抗或是掙扎。
鋼圈卸下後,楚瑩雪翻出包袱里的當初在皇宮裡私藏的那瓶傷藥揚在了小láng的身上。
“好了,小láng,這藥可好了,是我從…從我家帶出來的…你用了這藥相信就不會那麼痛了。láng是野生動物,我相信你脫離了桎梏一定會生活的更好的。我們走了,再見!”楚瑩雪站起身,表qíng頗有些嚴肅。
不是她爛好心,只是她實在不想見到一條生命因為她的漠然而死去。
歐陽翎說的qíng況不是不可能發生,但是要是láng忽然出現的話,幾分鐘而已,他們能夠逃到哪裡去?
“哎…”歐陽翎見此沒有說話,而是不時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偶爾將耳朵貼在離地面一寸的地方聽聽動靜。
四人走後,原本那緊閉著雙眼的小láng忽然睜開那雙緊閉的眼睛。
紅眸璀璨,宛如滴血。
可不可以等等我,能不能帶我走,紅蔻沒有家人,已經被láng族拋棄了…
可它只是láng,不能說話!
只有細小的沒有被人聽到的‘嗷嗚’聲斷斷續續的傳出。
八月十七的月亮依舊是圓的,猶如玉盤一樣高高垂掛於天際。
群星璀璨,環繞於它身邊,猶如灑落在黑布上的碎鑽。
糙原茫茫,一望無邊,手握蛇滅門,偶爾一陣大風chuī來,將一些離開本體的糙葉chuī到幾人的臉上。
“還是頭一次晚上穿越這片糙原,欣賞到這迥異於平時的場景,多虧了你們。”離開了之前的那隻láng,歐陽翎顯得極其放鬆,他一邊用劍探尋著前方的糙叢,一邊口中感嘆道。
“歐陽公子您心善,是我們三人有幸竟然遇上了您。”奶娘由衷的讚嘆。
“大娘,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們這麼著急去魚星關是為了什麼?當然,您不想說也沒事,我只是問問。”
三人都沉默了,最後還是楚瑩雪道:“之前在客棧你不是聽說了嗎?我們是要找爹去,之前我們和奶奶在鄉下生活,可是小叔要把我賣到jì院去,還要把小清賣給大戶人家做兒子。我們不逃出來,還能如何做?等著被賣嗎?”
“原來是這樣。”歐陽翎並沒有懷疑楚瑩雪的話,只是心裡暗道,怎麼會有這種喪盡天良的人?
“你們原來的家在哪裡?清若小弟的爹在魚星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