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娇肉贵这几个字形容另一个人却是再贴切不过,宋迷迭缓缓回头,正迎上一束笑里藏刀的目光,刘长秧抱臂看她,轻道,宋迷迭,你今晚在草屋外打地铺可好?
宋迷迭当晚并没有打地铺,并不是刘长秧心好,而是用过斋饭后,天公就开始淅淅沥沥降下雨来,不大,但落在泥土上,不久便将不坚实的土面化成了一滩软泥。
睡在泥窝中,不就成猪了吗?我嫌你腌臜。刘长秧瞥了一眼草屋外的泥窝,终于发了善心,下巴颏朝尼姑庵的后门一抬,示意她可以睡她的禅房去。
宋迷迭于是乐得屁颠屁颠地进去了,可是躺在干燥暖和的被窝里,她却左右辗转,怎么都睡不踏实。
因为总能听到一个声音,像指甲刮擦着外墙,一下一下,断一会儿,不久又接上,没有尽头一般。
掺杂在雨滴落在檐角的噼啪声中,刺耳且寂寥。
宋迷迭一开始是在梦里听到这个声音的,所以很是没当回事,翻个身继续睡了。但它没有放过她,就像一条爬虫,从她的耳洞中爬进爬出,扰得她片刻不得安宁。
她睁开眼睛,斜向紧挨床榻的墙面。墙上嵌着一扇窗,虽然掩住了,但雨水湿潮的味道还是从窗缝钻了进来,带着一股子林间独有的草叶香气,本应怡人心脾,却因那即便醒过来,也依然能听到的刮擦声,而变得诡异起来。
宋迷迭盯住窗子看了半晌,直到眼球酸涩,不得不阖上眼皮缓解一下的时候,看到了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朝窗纸洇了过来,脑袋和上半身将窗纸压得朝里面凸起,现出一个人形。
她没有犹豫,手臂朝窗子的方向一抬,三只冰凌袖箭便从袖口飞出,齐刷刷钻进窗缝,正中那个人影。
见那人被自己射中了,宋迷迭来不及披上外衣,翻身起来如道疾风般推门而出,一步便跃至窗前。
可这里哪有什么人影?甚至,连个脚印子都寻不着。
宋迷迭站定不动,任雨水将头发衣服浸透,湿哒哒地贴在皮肤上,冷得刺骨。直到,一只温暖手掌在她肩头一拍,方才回过神来,手转向后面,卡住那人的脖子。
下一刻,宋迷迭像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刘长秧的脖颈上被她掐出了道指痕,触目惊心,就像弯起的幸灾乐祸嘲笑她的嘴唇。
刘长秧咳嗽了几声,强压怒气道,宋大人是又想谋害本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