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繯聽到溫頌不可思議的語氣,頓時不樂意了,「跟我在一起怎麼了,我同向師兄半路相遇,極為投緣,這才結伴而來,關你什麼事?」
溫頌見這女修說話這麼嗆,也來氣了,「你喊誰師兄呢,這是我月令門的人,怎麼也輪不到你一個雲鬟宮的女修喊師兄。」
虞子繯眼尾一挑,橫向溫頌,「我就要喊,向師兄自己都沒意見,你一個做師弟的還管起師兄來了?」
向深見兩人有越吵越凶的架勢,立即上前一步,擋在了兩人中央,「先不要吵了。」
溫頌沒能駁回去,總覺得輸了一籌,「師兄,不是我要吵,是這個女修在我剛進蒼梧境時……」
沒等他說完,就聽向深右側的虞子繯悶哼一聲,隨即面色白了白,虛弱的喊了一聲「向師兄」。
這一聲師兄又嬌又細,同方才跟溫頌說話時的凌人之態完全不同,好似一株搖曳在山谷中的蘭花,柔美而纖弱。
向深本來正要聽溫頌解釋,見此情景連忙扶住了她的身子,「怎麼了,是不是傷處還在疼?」
虞子繯咬著唇瓣,輕聲道:「有勞向師兄擔憂了,沒有那麼嚴重的。」
向深見她蒼白的面色,哪裡肯相信,他偏頭看向溫頌,「虞師妹身體才被妖獸重創,我先帶她過去休息一會兒,有什麼事等會再說。」
溫頌瞧著師兄對虞子繯的那個緊張勁兒,覺得他可能等不到那個時候了,畢竟連師妹都叫上了。
隨著夜色將近,天邊升起了一輪皎皎明月,清輝灑落海面,穿透了結起的雲霧,而後霧氣浮起,變幻成了一座又一座的空中閣樓。
這樣廣闊而磅礴的景象,叫溫頌莫名想到了一句詩: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
真真見到了,才知是何等震撼。
在樓閣現出之後,有幾人取出了羅盤,開始測算,向深也是其中之一。
溫頌看向那些拿著羅盤的人,有些不明所以,「道友,他們在做什麼?」
印宿望向遙遠而虛晃的空中樓閣,捻了捻指尖,「推算正確的樓閣位置。」
真正的樓閣應該只有一座,而海面上卻有這麼多,若是進錯了,幾近於前功盡棄。
溫頌遙望著空中相差不大的樓閣,道:「可我沒帶羅盤。」
印宿也沒帶,他摩擦著腰間的玉佩,靜靜思索,「把你的明心鏡取出來。」
溫頌聞弦知雅,他從識海中取出鏡子,將其立在眼前,划過空中一座又一座的樓閣,其中大多數化作了影影綽綽的白霧,只有正中的一座,依舊亭亭挺立,「道友,最中間的那一座是真的。」
印宿眉間染了笑,「明心鏡可明心破妄,確是如此。」
溫頌點了點頭,「道友,我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