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浮看向來人,笑容似是真切了一些,「阿兄與我長久未見,便想同我切磋一番。」
段壑在他說完這句話後,看著溫頌的眼神頓時有了兩分不贊同,「阿浮的丹田才修復不久,你身為兄長,怎能如此不顧及他的身體?」
溫頌淡淡道:「他若是不願意,自然可以離開,我沒有逼著他同我打。」
他看向溫浮,道:「還打嗎,不打我走了。」
溫浮是個擅於隱忍的性子,可溫頌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將火點到了他的心上,他握緊長鞭,道了句「打」。
溫頌看向段壑,「既如此,段道友可以離遠一些嗎?」
「你站在這裡,有些妨礙我們切磋。」
段壑拿溫浮沒辦法,只能退開。
溫浮在段壑退開之後,揚鞭掃向溫頌。
他修煉的功法名《水龍吟》,長鞭既去,一條黑色的水龍從中嘯出,以倒海之勢奔向對面的少年。
溫頌甩出紅綾,環繞周身,擋住了水龍的攻勢,他望著盤桓在紅綾之外的水龍,手上掐訣,不消片刻,便有一條一模一樣的水龍從紅綾脫出,接著捲住外面的水龍,倏然一絞。
溫浮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在水龍潰散之後,他的額上立時滲出了汗珠,他抽回長鞭,再次蓄積靈力劈向了紅綾外的另一條水龍。
溫頌指尖拂動,操縱著水龍退開這一擊,他從未幻化過這樣龐大的靈物,是以消耗的靈力有些多,他細細控制著體內的靈力,不敢浪費一分一毫,在溫浮捲土重來之際,他一面操縱著水龍上前與其纏鬥,一面射出紅綾,試圖捲住漆黑的長鞭。
兩人的修為如今都在築基五層,比的便是戰鬥經驗,溫頌在月令門時,印宿常常與他比斗,雖說平時待他多有縱容,但比斗時是從來不肯放一點兒水的。
而溫浮被困凡人界一年有餘,修補丹田之後又多在修養,單是戰鬥意識就輸了溫頌不止一籌,但他有一個長處,便是足夠狠,即便拼著受傷,也不曾放下手中的長鞭。
段壑望著溫浮身上愈來愈多的傷痕,有心上前阻止,可他剛一動作,就被印宿的長劍攔住。
不止是印宿,雲水間的弟子在聽到這邊的動靜之後,基本都聚過來了。
段壑憂心溫浮的傷勢,在被攔住之後,斥道:「讓開。」
印宿撩起眼皮,懶散道:「比斗尚未分出輸贏,段道友此時不該過去。」
段壑的目光微冷,他手持沉珠,道:「印道友若是不退,我便不客氣了。」
印宿睨他一眼,「雲水間便是如此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陶宛丘見段壑動了真怒,上前道:「段師兄稍安勿躁,溫道友既然答應了比斗,定然是知道分寸的。」
似是為了應和他的話,溫頌與溫浮之間的比斗在話音落下時,勝負落定。
溫浮握著長鞭的指尖顫抖,只差一點,就要握不住自己的本命法器,他單膝跪在地上,被紅綾划過的臉上留下了幾道血痕。
段壑推開身前的長劍,快步走到了溫浮身邊,他取出兩枚靈丹送入他口中,而後冷冷刺了溫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