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是他……
桎梏消失,浮生境剎時碎去。
——
千株殿。
重堯探查到印宿識海中的血霧正在退去,長眉舒展, 「微之,人沒事了。」
印微之聞言,心中繃著的弦跟著鬆了松, 「何時能醒?」
重堯從榻上起身,「兩人在浮生境中消耗了太多神識, 應該需再過幾天。」
印微之嗯了一聲,他看向重堯,目光矜重, 「此次,多謝了。」
重堯眸中含笑,「微之若要感謝,不若把你私庫中的靈植多予我兩株。」
印微之自是應下。
因著印宿的神識更為強悍,故而先一步醒來的人是他。
睜開眼睛的那一霎,浮生境中的記憶紛至沓來,以往那些晦澀的、充斥著失望的記憶,一點一點的被溫頌的陪伴覆住,變成了霽雨後的新晴。
他偏頭看向一旁的溫頌,目中種種情緒交織,帶著失而復得的歡喜,和連綿不絕的溫情,那般的目光,是從前不曾有過的滾燙灼人。
「阿宿。」
印微之見自己站在這裡這麼久,也沒得到兒子的一個眼神,不由先開了口。
印宿將目光從溫頌身上移開,看向了印微之,「父親。」
印微之遞過去一卷玉簡,道:「這是道侶之間神修的功法,你與溫頌在浮生境中消耗的神識太多,此法可助你們恢復神識。」
印宿思慮之後,接下了玉簡,「多謝父親。」
「阿宿可要隨為父回宗門?」
印宿看了一眼身旁的溫頌,道:「暫且先不回去。」
「有重堯照看也好,」印微之從納戒中取出三方玉盒,放在桌上,「煉製護神丹時,將溫頌的龍池草用了,這三株靈植是為父補償給他的。」
「我代溫頌謝過父親。」
印微之臨走之前,道了一句,「後山已封,日後阿宿不必再去。」
印宿思及女子倒的那杯清酒,眸光淺淡,「嗯。」
——
五日之後。
溫頌終於醒了過來,他甫一抬目,就見到了印宿坐在床邊、專注刻錄陣盤的身影,這樣熟悉的場景,幾乎讓他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宿宿?」
印宿聽到溫頌的聲音,手下動作亂了一瞬,叫陣盤上落下了瑕疵,他盯著刻錯的一筆,心中卻是生出了許多歡喜,「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