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望向印宿,清亮如水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們……怎麼辦?」
印宿道:「按照原先的方向游。」
溫頌點頭。
日光漸漸西斜的時候,兩人找到了一葉破舊的小舟,這一次不是蜃景,而是真實。
當溫頌躺在舟子上的時候,累得手指都抬不起來了,他仰麵攤在狹小的船板上,也懶得管身上濕漉漉的衣裳,只闔上眼,想好好睡上一覺。
他的唇色還有些白,長到腰側的發有些在水中飄蕩,有的則順著白皙的脖頸延伸到了衣領下,往日的姝麗也隨著淺淡的唇色去了三分。
印宿也沒去叫他,他把溫頌身上浸濕的衣裳除去,待將水擰乾之後,又給他穿了回去。
整個過程,溫頌倒是半點兒防備心也沒有,任他動作。
印宿看著溫頌乖順的模樣,俯首碰了碰他的唇,淺嘗輒止。
只是溫頌實在太渴,在印宿的唇瓣貼上之後,柔軟的舌尖探出,自發的開始舔舐水分,一點點的從另一個人口中捲走唾液,即便這點水分解不了他的乾渴,卻也叫他忍不住舒服的喟嘆出聲。
印宿只是垂著頭,並未阻止,也並不主動,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對方的舌尖是怎樣的濕軟,怎樣的膩人,以及是如何將自己口中的液體一點點勾走的。
在口中唾液被翻攪一空後,溫頌咂咂嘴,退了開去,只是印宿的呼吸卻重了起來,他看著睡得一臉安然的溫頌,指尖在他的唇上輕壓。
印宿與他並排躺在船般上,在腦海中梳理著兩日來發生的事。
這片海域太過詭譎,海面白日風平浪靜,偶爾的波濤也不會取人性命,除了修士,沒有任何活物,與死海無異,自然也尋不到任何線索,唯一的變數,就是正午時出現的那片蜃景。
印宿想到這裡,心中有了些猜測:明日的蜃景大抵依舊是舟子。
在他淺眠的時候,水下忽然傳來了一點輕微的聲響,倏然之間,一隻寬厚的手掌從水下伸出,欲拉住溫頌的胳膊,將他從舟子上扯下去。
印宿見狀,立時握住手邊的鴻兮,劈向了那隻手,他沒有靈力,劍意卻是在的。
水下之人躲閃不及,半條小臂都被斬了下來,鮮血迸濺在暗沉的水面上,暈開了絲絲縷縷的血色。
印宿翻身而起,直直刺向了藏匿於水下的偷襲之人,寒光如水,凜冽森寒。
不多時,一具屍首浮上了海面。
印宿不欲在這裡多留,蜃景不止是他與溫頌看到了,只是他們到的早,才占得了這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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