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嗯」了一聲,「印宗主原本想用真正的女子做替,只是如今這個時候,能信任的人不多,這才委屈了沈宗主。」
他說著又有些憂慮,「若是魔界尊主來了還好,若是不來,豈不是要同沈宗主真正的立下道侶契約?」
印宿聽著溫頌擔憂的事,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的手指在劍柄上垂墜的毛球上輕輕捻動,聲音低緩:「不會,如今整個修真界都在抗擊魔修,不會有多少人前去道賀,且就算結了道侶契約,也是可以解除的。」
他解釋完這些,話音一轉,「屆時魔界尊主若去,勢必會有一場大戰,你身處其中,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的,」溫頌頓了一下,道:「三天後,宿宿回九嶷宗嗎?」
「應是不回的,」印宿聽出了他話中隱含的期待,只是「三天後不僅是我們的時機,也是魔修的時機,在這種本該合力抗敵的時候舉行結璃大典,總會招致一些怨憤,人心自然也就不穩了。」
「我得守在這裡。」
溫頌垂目望著自己曳在地上形單影隻的影子,低低道:「明明分別的時間不久,我卻已經很想你了。」
印宿聽著溫頌話中直白的思念,眼中漾開了一抹溫柔,他看著毛色黯淡了許多的毛球,安撫道:「不會太久了。」
「嗯。」
魔界。
女子得知兩名渡劫期修士身死,眸中並未生出什麼波瀾,但在聽到崔柏與水玉要結為道侶的消息時,目中卻是湧上了一片悲哀的怒意,她抓著斜斜伸入樓閣的柔嫩花枝,眼底恨意斑駁,「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鮮紅的汁水從玉白的指縫流出,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未著足履的腳面,比血色還要濃艷……
陸音餘光瞥見女子雙足的一抹紅,心頭隱隱一跳,「尊主息怒。」
女子回頭看他,眼眶中映著清晰分明的陰翳,陰翳下透著暖陽也滲不進的冷沉,她說:「我真可憐。」
「崔柏飛升萬年,說不定已成仙君,得證大道,可我卻因為這樣一個人,折磨了自己萬年,現如今就連他的後輩也要欺我、辱我,何其可恨。」
「可明明……不是我的錯啊!」
女子的眼角滑下一滴淚,淚珠順著臉頰滑下,沒入紅色的衣襟,最後杳無痕跡,「是他負我,是他崔柏負我,若天道當真至公,為何這樣一個人也能飛升成仙?」
「我覆了這天道,又有何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