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未拔出思歸,而是以指為劍,遙遙劃出一劍,這劍意包含萬物,有星辰素月,也有潺潺清泉……
為之清光,為之水色,為之微末,為之不顯,比起霸道的寂滅虛無之道,這般不為其著的道似是下乘,然萬事萬物皆有相剋,看似微末的道卻能包容天地乾坤。
印微之並未壓制印宿的道,他只是讓自己的道自然相生罷了。
半個時辰後。
「是弟子輸了。」印宿持劍躬身。
「你的道更為完滿了,」印微之話中帶著驕傲,這是他唯一的子嗣,成長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如何能不驕傲,「虛無一道縹緲深遠,為父能教給你的不多,藏經閣中倒是有兩位先人的手札,你若有意,可拓印出來看看。」
「多謝父親提點,」印宿垂首應下,「今日之後,我欲離開宗門,這次也是同父親說一聲。」
印微之聞言有些不悅,「阿宿回來不到一旬,怎麼就要離開?」
印宿回道:「頌頌身上的極域冰狐血脈尚未成年,如此拖著總是不便。」
印微之聽他提到極域冰狐血脈,心中有了幾分思量,「妖族精血可提純修士的血脈根骨,除非妖族秘境,其它地方幾乎沒有,而如今尚存留的妖族秘境近日應是沒有開啟的。」
「父親可有線索?」印宿懇切地道。
印微之略一頷首,「當世除了數年前逢渡崖下積存的那些精血,便是丹修大能有了,你帶著溫頌去雲水間或辭憂城一趟,必有所得。」
印宿眉間舒展,「多謝父親。」
印微之擺擺手讓他離開了。
待印宿走遠後,印微之靠著星斗台的欄杆,現出了些許疲憊之色。
正魔一戰留下的影響太大,死去的修士及普通人近整個大陸的十之六七,以後的金鱗大陸必然有很長一段時間會呈低階修士斷層的狀態,甚至不止於此,若高階修士飛升,低階修士遲遲未能趕上,金鱗大陸將愈發沒落。
想到金鱗大陸日後的命運,印微之不禁長嘆一聲,世間因果循環,此間果由九嶷宗而起,自然也該由九嶷宗承擔。
翌日,印宿與溫頌離開九嶷宗,朝著辭憂城而去。
印宿盤腿坐在飛舟上,專注的刻錄陣盤,溫頌枕在印宿的腿上,仰面看著被風吹散的雁群,眯了眯眼。
三個時候後,印宿停了下來,他輕輕拍了拍睡著的溫頌,將人叫醒,「今日怎麼這樣懶怠?」
溫頌蹭了蹭他的下腹,「修煉也要講究一張一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