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身材瘦小,面容兇悍,立馬出聲喝住清黎:「該死,孟婆你才來了凡間多少時日,就給陰府惹了多大的麻煩。」他擰著粗粗的眉毛,手中拿著布滿細細密密銀牙的哭喪棒,一棒子砸在清黎身上。
清黎立馬嘴角吐出一股黑血,鮮血已經從衣服上洇出來,刺目鮮紅,皮肉綻開,深可見骨。
白無常身材高瘦,面色慘白,有著一股陰柔之風,說話溫聲細語:「范無咎你這廝未免也太衝動了,閻王還未發話,輪到你多什麼嘴啊?」
牛頭咬緊牙關:「謝必安你就是心腸軟,月黎在的時候,你就多次庇護,結果,瞧這月黎如今是什麼下場,褪去仙骨。和仙官通私,還只是一個月老,就落得如此下場,攪得陰府不得安寧。」
馬面臉色慘白,血淚滴下:「我們陰府自天地混沌之時,就被盤古大地劈開界限,指地為陰府,指天為上清,中間為凡間。一直以來,陰府勢力旁落,被困在這永黑如夜的忘川,還要聽從著上清那些仙官們的指令渡亡魂轉世,亦或者罰罪者下地獄。雖然我們也有法力護體,可我們也要同那些有罪之人一直活在熔漿之上,忍受著熔漿火烤。憑什麼,仙官就是安樂享受地住在上清之地,而我們就要守在人間地獄。」
黑無常怒目圓瞪:「陰官永不能上天界,還得是扶桑降世這種大日子,為了顯示神官大愛無疆,才會讓你我等不祥的陰府之人上上清,由此可見那些上清那些仙官們有多麼清高!而你孟婆,竟然還妄圖想嫁給虛偽的神官!」
朦朧霧氣中,冥王陰森詭異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宛如惡魔的死亡低語:「清黎,本王已經忍你許久。你一個小陰官熬不出湯也就罷了,私自走出忘川,還妄想和扶桑勾搭在一起,眼裡還有沒有本王?」
清黎指尖顫顫,第一次從感受到了心里的顫慄:「我...我...扶桑神君的淚或許是孟婆湯最後一引,我不想就此一無所有地回到忘川,還請閻王成全。」
「黑無常,打。」閻王闔上雙眼,說得極為平靜。
黑無常放肆陰笑,握著手中的狼牙棒朝著清黎揮去,幾棒子下去,血腥之氣蔓延四散。清黎緊咬著牙關,蝕骨之痛讓她面色慘白,額角青筋暴起。
閻王又言:「扶桑的命簿此章是你作筆,設計被拉下太子之位,淪為階下囚。你口口聲聲說為了孟婆湯,可你卻突然改了主意,替他解了這個困境。你說,你是何居心?」
閻王喚著馬面,馬面將手上捆著的鐵鏈一圈圈松下,然後纏著清黎細嫩的脖子,逐漸收了力道,紅色勒痕慢慢蜷緊,清黎逼近氣絕,為了深吸幾口氧氣,胸腔劇烈起伏,仿佛墜入無盡的深淵之中,發不出任何聲音,痛苦地連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
清黎面無血色:「因為,我是孟婆,理應管著忘川所有亡魂...有一位亡魂日日夜夜呆在黑橋,不肯入忘川,我起初並不理解他為何忍受著這挫骨揚灰的痛,都不願入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