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平時也算是個話癆,可是單獨和神君轉世的蕭璟雲相處,總還是有些緊張。若是貿然搭話,仿佛有種陰府小人攀高枝的阿諛奉承感,所以索性耐著性子,閉口不言。
這漫長的時間,蕭璟雲就一直靜靜地守在此處。
他是耐得住,可謝必安如清黎一樣一刻安生就如換身上下有著螞蟻亂爬,好在蕭璟雲終於開口:「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謝必安直起身子,捏著聲線:「清..白?民女叫清白。」
僅一句,蕭璟雲便又不說話了,謝必安也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瞎取的名字雷到他了。怪自己沒有準備,著急之下光想去自己白無常的名頭了,所以瞎謅了清白這個名字。
謝必安雙手枕在腦後,一腳翹在另一腳上,望著無星無夜的天空,心中隱隱伸出不好的預感。
本以為和二人之間的話題就此沉寂於大海時,聽見蕭璟雲又問他:「清黎...清黎身上的燒傷從何而來?」
謝必安反問道:「民女還以為殿下還在懷疑我是否真的為清黎的長姊呢?」
蕭璟雲冷鋒淡淡一掃謝必安如此『隨意』的躺姿,和清黎行徑一模一樣。
「先前曾有疑慮,現在沒了。」
謝必安笑了笑:「殿下很在意清黎身上的燒傷嗎?」
「我想知道何人所為?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不過是胞妹小時候不小心被正燒開的爐水給燙了一下,沒有那麼複雜。」
蕭璟雲淡淡回道:「不願告訴我?」
「可事實就是這樣,不必深究,不過我倒是想起來了一個故事。」謝必安張開五指伸向空中,緩緩道來。
「就給殿下講個發生在很久以前南陵流傳的故事吧,有點故弄玄虛。有個女孩一出生,父母就意外身亡。接著女孩漸漸長大,被發現與周圍人不太一樣,她總是能看見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明明河中無魚,可唯有她能看見。村里人原先只當她是在說胡話。可是隨著女孩說出來的胡話越來越多,村民開始害怕這個怪人,經常驅打她,故意不給她飯吃,想讓她餓死。」
「女孩發現自己有時候能看到死去的娘親還在睡在她家裡的蹋上,只不過摸不著,她將此事說給村里人聽,可無人相信,反倒更加害怕這個女孩。恐慌之下,他們把她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窖里。在這個地窖之中,她看見了一同和她困在一起的老伯,不同的是,那位老伯已經困在這個地窖里整整十年。她費了好大的勁才逃出地窖,她準備帶老伯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可無論怎麼拉都拉不起老伯。」
「她想著是不是自己力氣太小,於是苦苦求來了很多人一起去合力救那位老伯。村民受不了她的糾纏,就陪著她一起去了,可打開地窖空無一人。女孩還不信,親自下去查看,結果在草蓆之下發現了一堆森森的白骨。這時女孩才發現,原來先前看見的老伯不是活人。」
蕭璟雲鴉羽長睫投下淡淡的暗影,低聲問道:「然後呢?」
謝必安腦袋稍稍一偏,笑了:「殿下這是真的要把這故弄玄虛的事情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