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黎垂下眼眸,與蘇迪雅四目相對。
蘇迪雅驚得手中的短刃滑落在地,整個身子撲在了清黎的懷裡,呢喃喊道:「月黎,月黎...怎麼是你?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你還活著!」
五指纖長的玉指撫上清黎的眉眼,那雙眸盛滿了淚光:「月黎,你怎麼這十年一點沒變?還是如此年輕?一點都不曾老去。」
「月黎?」
蘇迪雅握著清黎雙手,熟絡地仿佛舊友:「月黎..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蘇迪雅啊!兒時貪玩和兄長一起在林中狩獵,一不小心遇上莽荒蛇。是你還有你的情郎救我!」
「那段時間我們日夜相伴,你還教我草藥和醫術。」
聽起來確實是月黎。這麼說月黎曾和宋遠徽在喀什部落呆過一陣子,怪不得,宋清衍背上的線索會特意提到喀什王后親手所鏽的山河表里圖,這其中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嘆息之間,清黎斷了她的激動:「我不是月黎。」
蘇迪雅瞬間像是焉了的小草一樣,剛剛的欣喜一掃而空。
清黎拾起地上的小刀,遞給蘇迪雅:「月黎是這個時間待我最好的人,可她已經走了。她留有遺願,希望我能幫她完成,你可以助我嗎?」
「就當是為了月黎。」
蘇迪雅眸光失神,呆呆地坐在床沿,要請清黎一起落座。
「要讓我幫什麼?說吧,我的時間不多了。」
清黎開門見山,將這霍遠徵的冤案一一說與蘇迪雅。
蘇迪雅的拳頭越攥越緊,拿起小刀將那繡衣劃得粉碎:「不,不。我雖然只見過霍將軍一面,可他絕不是這樣的人,月黎也絕不會喜歡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那冤火激怒著蘇迪雅全身每一寸,就如一個無法抑制的凶獸將她所有的冷靜全部淹沒。
「清黎,你剛剛說我母后繡著的山河表里圖是線索?」
清黎點頭。
蘇迪雅苦思半天:「我倒是並未覺得那繡圖有什麼詭異之處,我時常看著我母后日夜不息繡著此圖,就是因為這幅繡圖,她太過於操勞才會得了肺病而勞死。」
「那時她肺病已重,我還記得她咳出的鮮血染在那未完成的繡圖上...」
說著說著,她肩膀還是止不住的抽搐,那小貓似的哭腔格外惹清黎憐惜。
清黎像一個母親一樣,將她摟在自己的懷中。
蘇迪雅久違感受過被人輕輕摟著的溫軟,那些愛意和情伴早已隨著城破一日被大軍踩在了腳底下,親人早已化為白骨。無人再會喚她乳名...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身子整個被那澎湃的情緒給熏地燥意,渾身發熱。白皙的皮膚之上竟然起了大片大片的紅疹,紅如花般艷麗。
不對,那不是紅疹,是花!
是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