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一眼, 心中早已潰不成聲,道:「沒有曼珠沙華, 一切都將回到正軌。」
蕭璟雲垂頭輕輕齲語:「曼珠沙華...」
輕輕的凝噎聲, 微弱到不能入耳。
清黎顫著縴手,可只能強忍心中的悲絮。
一切蘭因絮果, 皆是因曼珠沙華而起。今夜,就折斷了折斷孽緣。
她搖著腕處的銀蝶手鍊, 靈力衍出一隻撲閃著蝶翼的銀蝶朝著蕭璟雲的心間飛去,尾翼處撲閃著點點銀色的光點轉眼又消瞬。
蕭璟雲感覺心間似有異動,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破體而出,牽動著他的五臟六腑。沒有生理上的疼痛,可漸漸抽離的感覺讓他全身血脈間涌動著落寞和迷離,思緒不知為何也被銀蝶牽動回一個陌生的場景。
似有人一名女子柔弱無助地央求著懸臥在神樹之上的人。
那人一襲白衣,衣不染塵,飄飄欲仙。樹上之人淡淡側過臉,蕭璟雲瞧著此人有著和自己極為相近的眉眼,只可惜凝結帶露,晨曦微寒,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似乎是餘光覷見了蕭璟雲所在,微微蹙了眉,意在提點他:「本君是扶桑,生來無七情。」
蕭璟雲對他說不上的熟悉與陌生,明明一致的眉眼,可那人冷若冰鋒的氣質曾是清黎口中形容的最討厭之人:鄙昵眾生、唯我為正道,他與樹下女子的言辭之間皆是冷漠和涼薄,不留一點溫度。
從未心中有過恐慌的蕭璟雲怕了,緊張地連指尖都在微微發抖。
害怕自己也如他一樣眉目涼薄,天天將自己束於高台,害怕自己如視珍寶的情感在那人眼中是言語間無關緊要的存在,是可以輕易割捨的物件。
他銘記著每一天為了那些事情而嘴角微揚、心裡敞懷如吃了蜜餞,又是哪件事情與人起了爭執第一次怒意上臉,又是在哪天雨中眉宇間竟是落寞。
曾經每一天,他的眼中只有日升月落、經卷詩文還有晟國。
現在每一天,他的眼中都能融下春雨、秋水、飯食、甚至是身邊之人的一顰一笑,或許聊無意義、或許在曾經的自己看來是落落無為、享樂喪志的表現,可他懂,他不再麻木。
萬物皆有情,情系萬千。
比生來沒有七情,更可怖的,他曾有過。
情為真,花為虛。
蕭璟雲不想割捨七情。
他借著腕力將清黎帶向自己,牽制著她的玉手摸上自己的臉,二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仔仔細細地賞量著身下之人眸中一絲一毫的流動,妄想剝下那層層虛假的衣殼:「你我之間的相知相許竟被這麼簡而言之歸於曼珠沙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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