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疑道:「那豈非可以不喝?」
從玄武身後探頭出來了一位黃衫女子,朱唇咬著指尖:「怎會有仙家要留著俗世的記憶呢?自古歷劫,皆是滅其人慾,在生死之間悟道,那麼痛苦,誰會留著?也就月老那對犟骨頭滿嘴念著情愛,還不把天規放在眼裡,不配為仙!」
朱雀杏眸里蕩漾著笑意,乖巧坐在扶桑身側,神情難掩飾對其主的傾慕之意:「神君心中繫著全是三界安危,存在即是清規鐵律,我等青睞。」
「你這說的哪的話?我並未含惡意揣度神君,只不過好奇一問罷了。」
說完客套話,青龍揣著扶桑的冷臉喜怒不顯,也不知道再言些什麼,一神和四星宿似乎不約而同開始了靜坐打禪,無人再開口片語。
仙樹下仙鶴展翅落地,幻化為人形:「上清眾仙家已在天階上恭迎多時,神君可要一見?」
扶桑目光掃下清陽峰下的白玉長階,為首仙界是掌權多年的仙樂、儒雅風趣的白訣,豪爽熾熱的真陽,身後順著仙界排序伏跪至天門的眾仙,眼通八方一直掃向最末尾的南天門,身份低微的小仙和仙娥們群跪在此。
他已無意再看,靜靜闔上雙眼。
心念著,清黎果真不肯與她想見,果真那份都是假的...
「不見。」
語氣滲出寒氣刺骨的冷意。
*
夜風輕搖,銀蝶領路,清黎也不知赤腳走過了多久,饑渴難耐地走在漫漫三十里黃泉路上,口唇渴到蛻皮、身子也在孱弱乏力,頂著烈日快要栽倒下去之時。
突然不見天日的黃沙中雨將甘霖,澆潤著口乾舌燥快要奄奄一息的亡魂們。
黃泉不曾降雨。
今日破例,也只是因神君降世,普天同慶,並非憐憫。
亡魂自是不明原因,但仍在雨中跪地,生生悶響磕在攙著塵土的雨水中感謝著寬宥的恩情,熱淚融著雨水流淌在臉上:「多謝上蒼!多謝上蒼!」
清黎臨近奈何橋邊,從忘川那頭的喧囂聲喧鬧不停的嘈雜聲便入了她的耳朵,鬼魂們嘰嘰喳喳蹲在橋頭,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