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屋外嘈雜的聲音一下子涌了起來,響動越來越大,端坐在喜蹋之上的清黎這次想想到了那句匹夫之勇,內心也愈發慌亂了起來,腿上雙手緊疊在一起。大難當頭,她才發現她是紙老虎,也只是敢嘴上占扶桑一頭,怎麼就逞勇挑了如此荒誕的哄法?
且不先談自己的資質也僅僅經歷了一次深討,算不上經驗豐富、大局在手,而且那日人.事仿佛曆歷在目。
她實在應付不來扶桑…
清黎眸光垂定不動、眼睫輕顫兩下,指節被掐著泛白,實在是不堪回想在凡間那次的交.歡,她還是有些怕的,怕痛、怕失控。
她氣餒掐了自己的左腿,怨道都怪自己逞強,又拍了幾下嘴,才淺淺繞過自己。
緊張蕩然。
眾人嬉笑準備腦洞房的聲音被扶桑的闔門阻隔,喧鬧地動靜慢慢笑了起來。
看見一襲金蓮並蒂的喜服映入眼帘,清黎微微仰後移了移位子,呼吸也慢慢停滯。
倏然她不安放置與膝上的兩盞被他握住安於身體兩側,玉手圈在他的掌心中被迫感受到他灼人的溫度,渾身的濃烈的酒氣夾著微不可查的松木鋪天蓋地向清黎襲來。
氣息入喉,清黎被灌了幾口,輕咳幾聲,再抬頭時便於他正欲垂頭的鼻尖相碰,扶桑絲絲呼出的溫氣撒在她的額間,如春風三月過境吹得她心火又生。
還未多想,她的下頜就被扶桑指彎勾起,對上他有些的笑容:「夫人,想怎麼哄我?我都照單全收。」
清黎捂住他的雙耳:「假的,剛剛所言皆是假的,我可以給你講笑話。」
扶桑睨她一眼:「不好笑。」
扶桑含著酒意徐徐察之,眼下女子眉目婉轉多了幾分欲說還休、欲言又止的羞態,心中一動,一件件卸下她的珠釵、鳳冠、拂手將她桎梏的青絲泄下,指腹順著一瀉千里。
他合上雙眸,抵著她的肩:「你說好的哄我,可不能再騙我了。」
竟從他話中聽出了如孩童低落之意,惹她心中生了虧欠,她已經騙了他很多次,這樣一直言而無信下去,自己豈非成了一個騙財、騙色又騙人的孟婆。
清黎長長吁出一口氣,揉著自己的衣帶:「我沒騙你,我只是還沒有準備好,不知道該怎麼...」
還沒講完,剛剛還伏在她肩頭的扶桑沒有任何預兆地直接栽倒在了被褥上,氣息變得綿長而沉重,也不知是否是被酒意帶著的如此快進入了夢境。
還真是酒量太淺...
清黎暗暗緩下自己的心驚,慶幸逃過一劫。替扶桑蓋好被褥,指尖輕戳著他的鼻尖嘲笑道:「道行還是太淺,竟然這般輕鬆就被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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